刚才惊吓过度,此刻又绞尽脑汁,叶疏烟的头都疼了起来。
她捡起了风灯,但灯火已经灭了,只能借助淡淡的月光,慢慢沿着墙角往回走。
路过刚才那个窗纱烂了的窗户时,她忍不住又往里看了一眼,却赫然发现,屋中央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微光。
她一惊,仔细一瞧,发现就在刚才那人攀绳而上的地方,落着一块手掌那么大的玉质腰牌,还挂着长长的流苏穗子。
御医院的腰牌!
叶疏烟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一眨眼,却又回复了先前的混乱思绪,根本理不出个头绪。
这腰牌掉在了屋子里,等明天天一亮,龙尚功派人来修葺房屋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人来过这屋里。
只要去御医院一问,便能从昨夜当值的御医名单里,找到这个人。
叶疏烟隐隐觉得,此人必定是为了调查林枫晚的失踪而来,虽然害怕行踪暴露,但却依然冒险对叶疏烟手下留情,看起来不是恶人。他害怕暴露行踪,看来也不像是龙尚功的人。
无论如何,现在一定得先把这腰牌拿出来再说。
叶疏烟当即来到祝怜月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楚慕妍来开了门,揉着惺忪睡眼,道:“疏烟,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还在害怕啊?”
祝怜月随后就走了出来,看见叶疏烟神色凝重,面容憔悴,简直不像是睡过觉的样子,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憔悴?”
叶疏烟走进了祝怜月的房中,关上了门。
她不知该如何才能将这么复杂的事,对祝怜月和楚慕妍说明白,也只好直说来意:“我要去取西侧房里的一件东西,需要你们帮忙!”
祝怜月和楚慕妍互望了一眼,都觉得叶疏烟今晚可能是被吓出毛病了,不然怎么会大半夜要去那个“鬼屋”拿东西?
“那屋子门窗都被封条封上了,进不去啊。疏烟,你是睡迷糊了?”楚慕妍问道。
叶疏烟摇了摇头:“事不宜迟,再耽搁天就亮了,你们听我安排就是。”说着推着二人,让她们穿好了衣服,来到了西侧房的后面,也就是刚才叶疏烟看见那个男子的地方。
“你们看,里面地上掉了一块腰牌,我要把那腰牌弄出来,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祝怜月看了看里面,只见那腰牌还很闪亮,狐疑地看着叶疏烟:“那腰牌是……谁的?”
楚慕妍想了想,道:“奇怪,我上次进去的时候,地上可没有这东西啊。”
叶疏烟轻轻“嘘”了一声:“所以要拿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祝怜月和楚慕妍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去,也只有叶疏烟才知道屋顶上有个破洞,楚慕妍提议搭人墙,让一人系着绳索下去,出来时,再由另外两人拉上来。
可是那瓦顶哪里烂了,哪里能踏脚,她们也不知道,这个主意只好作罢。
叶疏烟思来想去,急忙去拿了把小铁锹,跑到竹林下面,扒开雪层,挖出一块泥土。
她将泥土和雪水揉到一起,摔摔打打,直到这泥土不软不硬,不干不湿。
接着拿起一块鹅卵石,放在地上,将这泥块扔上去,反转时,只见那一块鹅卵石已经嵌入了泥块。
她微微一笑,叫祝怜月去拿了一捆细麻绳,让楚慕妍在墙角的杂物堆里,找到了一根用来撑床帐的旧竹竿。
二人皆不明白叶疏烟究竟要干什么,却见叶疏烟用麻绳绑住了泥块,然后系在竹竿上,仿佛一个钓鱼竿似的。
接着,她将这钓鱼竿从窗户的破损处伸进去,慢慢地达到那玉腰牌掉落的位置,然后手腕一动,松了劲,那泥块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原来你是要用泥巴把那块腰牌粘起来啊!”祝怜月赞叹不已。
可惜里面很黑看不清,竹竿也太细,泥块又摇椅晃的,并不能一下就粘住泥块。
楚慕妍急了,说道:“哎呀1死人,让我来。再磨蹭一会儿,泥巴就不粘了。”
说着,从叶疏烟手里抢过了竹竿,她的臂力腕力本来就比叶疏烟好一些,便将竹竿抓得更稳,只是试了两次,就已经将泥巴放到了那玉腰牌上。
拿起来时,只见泥巴下方垂着一条流苏穗子,叶疏烟轻声欢呼道:“慕妍,厉害!”
楚慕妍小心翼翼地将那泥巴收回来,祝怜月忙帮忙接住,取下了上面的腰牌。
“御医院?”祝怜月还没说完这三个字,就被叶疏烟捂住了嘴:“咱们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祝怜月和楚慕妍懵懂地点了点头。
叶疏烟将那一块泥巴,重新填入了竹林下,又用枯竹叶和冰雪将那里掩埋好,看起来就像是从来没有动过。
她细心地看了看西侧房附近的脚油痕迹,和上次救楚慕妍的时候一样,小心地清除了这些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才叫祝怜月和楚慕妍回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睡觉。
祝怜月不放心地看着叶疏烟,说道:“疏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咱们是好姐妹,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别一个人担着。”
叶疏烟有太多事都没有告诉祝怜月和楚慕妍,她并不是信不过她们,若是信不过就不会叫她们出来帮忙。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知道了就会惹麻烦、有危险,倒不如不让她们知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你们快去睡吧。”
楚慕妍却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