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文也习以为常,揉着麻木的屁股一瘸一拐走出去,回身关门的刹那,却愕然看到他家江老大正何其自然的俯身将榻上的女子揽入了怀中,无视女子直接劈向他背后的双手――
一声闷响,门被关紧,傅时文惊醒,待要伸手再推门而入,打算以身相许――啊呸――舍己为人的去救江老大时,门内却传来男子平静的嗓音:“无碍。”
冬青狠狠劈向江陌的杀招,在脸颊贴上满是夙禾花清淡气息的胸膛的那一刻,被一股温柔到让她几乎完全感觉不到的力道握住,继而落到男人温热适中的掌心中……
“是怪胎……”
耳边有人在说话。
冬青有些分辨不出那人是谁,那张属于慕辰却死死黏在袭曳身上的脸,就在她的眼前晃动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跗骨之蛆一样四面八方的纠缠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就像炼狱的恶鬼向着她伸出了可怕的魔爪――
“滚――”
她握起拳头朝着恶鬼狠狠的砸了下去,黑暗却在这一刻消散,牛奶般的光明晕染开来,夙禾花的味道萦绕周身,温暖随之而来,戒备瞬间被松懈。
她啜泣一声,唤:“怪胎……”
光明越来越清晰,睫羽轻颤,冬青慢慢的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儿,水泽颤巍巍的在眼底打着转,仿佛下一刻就会溢出来。
江陌慢吞吞的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那水泽,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怪胎……”
她张了张嘴,有些茫然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我们在哪儿?”
“郭罗山。”
“郭……郭罗山?”
冬青大脑有些死机,艰难的思考着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江陌一动不动,安静的任她以极缓慢的速度研究四周,然后消化,清醒。
“是了,是你救了我,才说我还了你的人情,又欠了你一桩人情。”
冬青动了动,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待看清自己以一种被男人自腋下探过,绕到身后托起后背搂在怀里的姿势抱着的时候,她愕然的频频眨着纤长的睫羽,一丝不安无声划过,她结结巴巴的僵着身体:“江陌……我,我我我……你抱着我干嘛?”
夙禾花的清香阵阵扑鼻而来,冬青努力往后仰着,想避开那张近的有些离谱的容颜,张着两只胳膊,愣是不知所措。
“怪胎”这是抽了疯,还是吃错了什么药?
他去救她可以理解,救了她看她太惨良心发现抱她下山也可以理解。
可现在她都安全的躺在被窝里了,他却在她睡着时用这种抱小婴儿的姿势抱她……是个什么理解法???
江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给你安全感。”
“……”
将冬青放回床上,“怪胎”拿了两个枕头给她靠着,才直起身来到桌畔,桌子上瓶瓶罐罐都是傅时文的宝贝,一只大瓷盆就占了小半个桌面。
江陌自那瓷盆中拧了温热的毛巾走回来,在她茫然的注视下,略微俯身,开始替她擦脸。
冬青低低的倒吸一口凉气,刚刚才放松的身体再次僵硬。
她一动也不敢动,大脑一片浆糊,理智在告诉自己对方没有恶意,偏偏身体却表现出了极度想要攻击面前男人的状态,让她不得不绷紧了身体。
“怪胎”修长的指沾了水珠,很好看,握着温热湿润的巾帕细致的擦着冬青的脸,慢吞吞的,慢的仿佛她是某件珍稀又易碎的宝贝,她却知道,这人不过是做什么事儿都慢条斯理,懒得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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