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居于丛山中的小镇,人烟稀少,往来居民多以采‘药’打猎为生。因为是酷寒之地,大雪终年不散。
层层雪‘花’犹如棉絮坠落,令山峦古树银装素裹,放目一瞧,天地苍苍,给人一股洪荒苍茫之气。
大山起伏,环绕周边,若不是宁无痕尖,极难发现这座山林小镇。
“西凉神山到底在何地?”宁无痕自语,时下基本到达范围之内,可惜无法定出具体位置。
只是仰望纷纷坠坠的雪‘花’,宁无痕忽而想起当初拓跋风空降荒海大战小石皇之际,曾经开辟小世界。
那方小世界是根根笔直‘挺’拔的神木,宛若通天杀剑,穿透天穹直达域外。而且整体环境也是被白雪覆盖,不见一缕杂‘色’。
“应该就在附近,可惜范围太大了,要找的话难度很大,还是先进镇子再说。”宁无痕嘀咕,选择进镇。
山林小镇,地域虽然空旷但人烟稀少,苍木搭建而成的古屋绵延成一线,构造简单却有序。宁无痕初步估计也就百来户人家。
“哒哒哒!”
恰那时,一只‘毛’驴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在其背后是木材,应该是过冬用的。驾驭‘毛’驴的是一位中年人,穿着宽大的兽衣,面相普通,乃为凡人。
宁无痕热情上前,轻声询问道,“请问这里可有人家暂住?”
寻找西凉神山一事毕竟麻烦,短时间很难完成,宁无痕准备先住下,好做长远打算。
中年人前路被阻,先是深深的凝望宁无痕一眼,旋即绕开他继续前进,竟然直接无视。
宁无痕颇为尴尬,长出一口气,无奈的自己进镇。
但奇怪的事情接连发声,不断询问不断受阻,竟然没有一人与他言语。仿佛这是一座沉默的小镇,每个人都不会说话。
“怎么这么奇怪?”宁无痕心中好奇,“难道这些人平日里都不‘交’流?还是都为哑巴?”
更为奇怪的是,宁无痕在他们眼中仿佛是透明人,独自进镇,无人阻止,畅行无阻。
耽搁数个时辰,宁无痕听到一声悠扬的胡琴声,于苍茫天地形成一景,幽怨悲怆,仿佛诉说着消逝的过往。
曲调时而高昂时而地转,但无一例外的都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宁无涵声而去,发现是一位双目已瞎的老者,正依靠在‘门’上,借着寒风浩雪,拉动胡琴。
经由胡琴渲染,宁无痕有所动容,战立此地静听半晌,直至一曲终了,他才慢慢醒觉过来。
“呼、”宁无痕长出一口气,莫名感伤。
“坐下吧。”
令人意外的是,目盲老者轻语一句,招呼宁无痕坐下。
宁无痕惊诧,老者目盲但心不盲,早就知晓他的到来,直至一曲散尽,才出声言语。
兴许沿途遇见的都是闭口不言的冷漠人,陡然听到人声,让宁无痕很兴奋,他转身落座‘门’前,暂未回声。
双双沉默,旋即老者又悠然的拉起胡琴,也不知多少年未曾落下的双眼倏然睁开,流下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
“罪人之后不可怜。”老者低声言语,沉默落泪,坠落的血水融入白雪,绽放一朵殷虹的‘花’,静静冻结。
“老人家,你怎么了?”宁无痕心中疑‘惑’不已,沉默片刻,开口发问。
目盲老者睁眼落泪也不去擦,任由雨打风吹雪染,干瘪的肌肤越发明显。宁无痕等待许久,等到的却是一生长长的叹息。
“年轻人,别问了。”老者无力的摇摇头,沾染血水的双手抚‘摸’胡琴,持续沉默。
“你不该来这个地方,耽搁一阵还是走吧,免得沾染诅咒,无故葬送了‘性’命。”目盲老者仰望天穹,如此说道。
他已经瞎了,这般仰望终究看不见这片天地的绚丽‘色’彩,但他就这般看着,迟迟不肯低下头。
宁无痕越发‘迷’‘惑’,自进入小镇之后就感觉不对劲,时下老者的一句话更让他不解,“诅咒?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是罪人,但凡出生于这座小镇的都是罪人。多年下来小镇的人不断遭受诅咒死去,如今已经不足百户。再过数年,这座小镇也该不存在了。”
“这样也好,终究是罪人,理当受到苍天责罚,死亦无悔。”
宁无痕听闻此事,心中有结,务必要‘弄’清这座小镇的秘辛,“何为罪责?你们到底得罪了谁?”
“哎,别问了。”老者兴许是担心宁无痕这个外人遭受诅咒,摇头拒绝,“昔年小镇还时有外人往来,自从下了罪罚后,再也无人愿意进入此地。都在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自生自灭,不过也该,我们死不足惜。”
“此话怎讲?”宁无痕持续追问。
老者依旧摇头,把‘弄’琴弦,悠凉悲曲,吹‘荡’于漫天飞雪。
“只因我们得罪了山神!”沉默间,后屋走来一位年约十五岁的少年,大眼睛雪亮,但脸‘色’苍白并伴有咳嗽,似有怪病缠身。
“别‘乱’语。”目盲老者吼道,“还不回屋去。”
少年不愿,瞪着大眼睛打量宁无痕,忽而落泪,“爷爷,我们没做错事,为什么不能说?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叔伯邻居死去,每日都笼罩于恐慌中,我实在受够了。”
“哎、”目盲老者叹气,摇头咳嗽,脸‘色’比漫天白雪还有苍白。
宁无焊速截取一株不死神‘药’的枝叶,融为两半,让目盲老者服下。这毕竟是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