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沉香味道一直没有从我的房间中消失不见,一整日,一整日我都是笼罩在这片诡谲的香气中。我想起以前律叔跟我说过,古时候的达官显贵他们的棺材是用最好的阴沉木所造,那种香气即便是在地下埋上数千年依旧会散发着浓郁的气味,年代越久越沉越香。
我最后还是将那件嫁衣从地上捡了起来,我越发讨厌这种红色了,就像老式的铜烛台上那煅烧的红烛,每流下一滴烛泪我都觉得惊恐。
逃不掉的!我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都在提醒着我,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俨然应了锦凉的话。谁都无法逃脱他,就连鬼都不行!
之前的那一巴掌已经是给我的一个警告,那位誉王爷尽管没有露面但我明白,如果明日子时我不穿上嫁衣,那么林语溪他们真的会死。
“叩叩叩!阿忆啊,开开门,张姨我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汤,你快出来尝尝!”此刻,张姨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揉了揉依旧发红的脸颊起身去给她开门,刚开了一条门缝,张姨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来,“阿忆,你房间里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啊!”
“没,没什么,别人送的什么印度神香。”我生怕张姨怀疑,连忙撒了一个谎。
张姨半信半疑的推开了我的房门钻了进来,“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的屋里不干净呢?阿忆,别怪张姨我多嘴,你那工作辞了算了。好好一姑娘家在殡仪馆上什么班啊,哦,我倒是忘了,我一朋友的女儿叫张倩倩的,听说前两天去殡仪馆实习,可不,现在就卧病在床了!”
“什、什么?”
“嗨,你也别紧张,可能是那姑娘生了什么其他病,你别往心里去啊。来来来,赶紧的喝汤!”张姨跟我打着马虎眼,刚才她的表情分明就很紧张的。
可看着她这样我也没好意思再问,只好拉过椅子招待她坐下。想起那天律叔带着几个小年轻来殡仪馆的时候他们哪个不是开开心心的,没想到就这么一晚上全都变了。
张姨给我盛了一碗汤放到了我的面前,“哦对了,进门前我在你门缝里看到了这个。”她说这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便签递到了我的手边。
我接过便签一看,上面仅仅写了几个繁体字,“别去荒宅!”
“张姨,你看到是谁把这个塞在我门缝里的吗?”便签上的字苍劲有力但我却看不出来是谁写的。
张姨摇了摇头,“这个我可没看到,阿忆,快喝汤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她催促着我,往我手里塞了一只汤勺。
我推脱不了只好低头喝汤,说实在的这会儿我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尤其是听到张倩倩出事的消息,我更加没了胃口。
接过这汤刚咽下肚子我就一阵的反胃,我一起身立刻冲进了厕所里抱着马桶吐了起来。可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很快张姨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出来,“阿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擦了擦嘴哽着喉咙惨兮兮的应了一声,“没事,最近胃口不大好,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还总反胃。”
“哟,你该不是有了吧!”张姨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吓得我闷声叫了一下。
“怎么可能,我连对象都没!”我立刻否认道,但心却凉了半截子。
该不是真的有了吧?在山云村的时候那个侏儒老太太,还有锦凉,她们都说我怀孕了。当时我不过是把她们的话当成了疯言疯语而已。怀孕?怎么可能呢!
“得,有没有还不简单,我去楼下给你买个验孕棒回来,你等着我啊!”张姨说风就是雨,立马跑出了门去。
没过五分钟果然拿了一盒东西回来,“快,进去看看!”她将验孕棒塞给了我,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是比我还着急。
我拗不过她只好拿着小盒子走进了厕所里。
按照盒子上的说明我一一照做,可是看到结果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两条鲜明的红杠正说明了一个事实,我真的怀孕了!
“阿忆啊,怎么样,怎么样啊!”张姨在门外叫着,而我捏紧了验孕棒喘不过一口气来。
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呢,根本不应该啊!难道在山云村我真的跟那个白衣男鬼那个了?甚至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天啊,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真的像那个侏儒老太太说的,我逃不掉的,即便离开了山云村可我还是跟那个鬼地方牵扯在了一起。我怀的不是人,而是鬼胎!
“阿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开门啊,阿忆……”张姨的声音越来越着急,她拼命的敲着厕所的门,我甚至听到了她撞门的声音。
但我怎么有脸去开门呢?就算开了门我能跟她说什么?难道告诉她,张姨,我怀孕了,是跟鬼生的。
她一定会当我发疯的。
“张姨,我没事,您回去吧。”我抹着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结果脚麻了,一个踉跄我差一点就要摔倒。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胳膊将我紧紧抱在了怀中。
厕所的门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打开的,这个抱着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在何时出现的。
但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他抱着我一样抱着他。
“夏挚,夏挚,夏挚……”我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我泣不成声,我哭得稀里哗啦。
“我在,我在!别哭了好不好,小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