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水花溅了顾白若一身。
她咬咬牙,恶狠狠道:“坐下!”
就一个六七岁的孝儿,她怕、什、么!
以至于很多年后某个长大版的七殿下窝在她肩窝上,用勾人的声音委屈着:“若若。我小的时候你喜欢,长大后就不喜欢了吗?”的时候,顾白若都想穿越回去一把掐死自己!
什么小、什么长大,顾白若表示她才听不懂呢!
洗完澡后顾白若用自己做的皂把孝儿包裹起来,抱到床上。
孝儿很轻,抱起来一点儿都不沉,顾白若给他摊开棉被,入手的时候却觉得不对,这被子怎么一股骚味儿还湿漉漉的?
胥临渊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掀开被子就要往里钻。
顾白若一把把他提了出来,怒气冲天:“别睡了!”
孝儿有些紧张,又要打他了吗?他紧紧地盯着顾白若的动作,犹豫着是不是该躲。
顾白若根本没想那么多,抱着孝儿去了自己的屋里。把小小的七皇子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她的棉被也不是新的,但是白天刚晒过太阳,暖暖的,上面有阳光的味道。
轻手轻脚地熄了灯,顾白若掀开棉被的一角,自己也钻了进去。胥临渊体质偏寒,手脚都冰凉冰凉的,顾白若犹豫了下,还是凑近了孝儿,把他轻轻地搂在怀里。
半梦半醒间,某个女人轻声诱哄:“殿下,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好吗?”
孝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打着呵欠。朦朦胧胧道:“翠莹拿簪子戳、小豆子拿烙铁烫、还有皇兄皇弟们拿鞭子抽的,我不喜欢吃和着小豆子的尿的泥巴……”
小豆子是长安苑的那个小太监。
无月的夜晚,没人注意到顾白若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
很久以前顾白若的导师总说她这人护短,迟早要出事。那时候的顾白若哼着歌。说这是传统,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倒霉师傅给堵了回去。
钱墉没有说错,顾白若这人冷淡归冷淡了些,但是格外的护短,谁要是动了她想保护的人,那么她分分钟就能化身地狱恶魔把人弄得生不如死。
在顾白若被派到长安苑看到孝儿的第一眼时,也许就已经把他划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了。女肝见才。
现在报不了仇,没关系,但是我们来日方长。
发完狠的顾白若压根没注意,黑夜里,一双阴鸷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
第二天一大早孝儿就去了鸢尾殿。顾白若也没再睡,收整收整了院子里的一片空地,把昨儿个内务府送来的种子中上,因为时值秋天,顾白若还又特意磨了一些琉璃做成温室大棚,这样即使是在冬季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当然那些琉璃也都是从杨桢养药材的琉璃棚上偷下来的。反正他也不缺那点儿东西?(?┧?)?
又把孝儿的棉被床单什么的拆洗了晾上,这样孝儿就能睡得舒服一些。
顾白若留了个心眼,去鸢尾殿接孝儿的时候特意早去了一会儿。抓脏么,还是要讲究人赃俱获的,只是少不得要委屈胥临渊了。
鸢尾殿离上书院很近,这个时辰皇子们也都结束了课程,在殿外跟小团子玩儿。
远远地,顾白若就听到了叫好的声音。
“驾驾、快点儿!”
太子双手抱臂看着,懒洋洋道:“七弟,你最好还是快些,不然八弟就要输了。”
二皇子冷哼了声:“就老七那样要是能赢才怪了。”
八皇子一听顿时急了,拿着鞭子就往身下抽:“你这个狗杂种,还不快些!要是输了本皇子一定打死你!”
小小的孩子费力地往前爬动着,他的身上还坐着一个比自己都要重一些的洋娃娃,每往前一步都是钻心地痛,可是胥临渊不敢停下,四皇子和六皇子身下的太监很轻易地就超过了自己,边学狗爬边谄媚地笑着:“主子,您放心,八皇子一定赢不过您!”
就是这话彻底激怒了八皇子,年画一般可爱的孝儿拎起鞭子臭人可不含糊,“废物!废物!”
胥临渊一个吃痛,往前爬的速度快了些,却始终追不上前面的小太监。
顾白若到的时候胥临渊已经很疲倦了,可是他不敢停,鞭子像长了眼一样专往最疼的地方抽打。
她的眼一下子就红了。
眼见八皇子的鞭子就要抽到孝儿的脸上,顾白若再也忍不住,三两下上前夺了八皇子的鞭子把他推到一边,将孝儿从地上扶起来:“殿下,您没事儿吧?”
孝儿有些意外,懵懵懂懂地看着她,然后换了一副紧张的表情,不,怎么能反抗呢?要是反抗,会打的更痛的啊!
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八皇子的侍卫赶忙把他扶起来,手中的长剑对准了顾白若:“大胆,你是哪个宫的?!竟然敢对八皇子不敬!”
八皇子从孝儿背上掉下来,许是摔疼了,泪眼汪汪的:“泼妇,本皇子要诛你九族!”
顾白若冷笑一声,你要是能诛我九族最好快去,也省得我还要费心费力算计叶家!
还在小太监背上坐着的四皇子慌张地跳了下来,害羞地打招呼:“表姐。”
顾白若之前对这个小团子还是有些好感的,但是眼见他这么欺负胥临渊,那一丁点儿的善意顿时变成了厌恶,冷淡地应了声。
太子有些意外,“叶医侍?”
“叶医侍好大的脾气!”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属于二皇子。
顾白若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