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经晚了,汪真真早已经打开门,豪迈无比地一脚踏进了门,“姓朱的”三个字刚喊出口,眼见办公室里除了猪头以外,沙发上还坐着四个认真倾听他讲话的男女,呼之欲出的“你够狠”三个字又痛苦地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用看着外来生物的眼神看着她,朱仲谦盯着她的眼神更是冰凉刺骨。
汪真真满脸歉意,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汪真真吓出半身冷汗,关了门就往外冲啊,夏秘书早预料到她有这下场,皮笑肉不笑道,“我说了老板在开会,夏小姐怎么不信呢?”
“是啊是啊。”汪真真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想,闹了这么一出,妈蛋这同桌友谊基本破裂了,猪头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了,找他买保险更是不可能的事,算了,今天先回去歇了先。
汪真真就急着往后方撤了。
夏秘书见她要走,问,“夏小姐准备走了吗?”
汪真真朝她挤了虚弱无比的笑,“我先回去把孩子生了。”
“噗嗤。”夏秘书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汪真真下了电梯,正出了宏科大门,电话煞气无比地响起来了,她手一抖,就知道兴师问罪的来了。
电话里传来朱仲谦冷冽的声音,“人呢?”
汪真真卖着笑脸,“嘿嘿,我先回去了。”
朱仲谦阴阳怪气的,“听说你是回去给我生孩子?”
“那个我开玩笑的,”汪真真一脸怂相,“给你生孩子当然是田小姐的事了,我这不……这不见你不愿意搭理我,逼急了嘛。”
“滚上来。给你五分钟。”大老板终于一锤定音。
汪真真也就瘪三一样滚上去了。
秘书科的妹子们见了她,都投来各色异样目光,汪真真厚着脸皮朝面无表情的夏秘书笑了一下,就径直推开了朱仲谦的门。
但是门开着,她的屁股还在门外,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地探进去,见里头就老同桌一个人,心虚无比地朝他摆了摆手,讨好地“hi”了一声。
坐在办公桌后的朱仲谦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像是随时要轰她出去。
这一眼虐得汪真真通体舒爽,当年她若干了蠢事惹猪头不快,比如明明是自己放屁了却诬陷是猪头,比如明明是自己想吃却诬陷是猪头要吃的,总之那个时候汪真真已经黑化到什么坏事都赖在好同桌猪头身上,每到那时,猪头那被肥肉挤小的眼就会朝她射出万道冷箭,猪头虽然胖,但作为资本家的小崽子,那眼神是具有天生的威慑力的。那会汪真真自然是不怕他的,作为回报,她每回都是朝他无赖一笑,然后猛戳他的胳肢窝,胖子最怕痒,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现如今汪真真自然是不敢戳朱仲谦的胳肢窝了,她只是觉得这个眼神熟悉无比,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有一种被虐的快感。
“嘿嘿,我滚上来了。”她的声音里满是谄媚。
朱仲谦把笔一扔,靠在椅背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汪真真就纠结了,这种求老同学出钱买保险的事怎么能直说呢?想当年只有她欺负他的份,现在是她反过来求他,这种求人业务她很不熟悉啊!
老同学身居高位,她上门求人买点保险,这不是摆明她混得很差很差吗?
汪真真发现自己张不了嘴。
她努力了一下,张嘴了,但是一个屁字说不出来。
她就像个木头桩子在门口不声不响杵了三分钟。
她跟朱仲谦两人,大眼对大眼,谁都不说话。
然后。
“啊哈,你的办公室好气派啊猪头。”下一句,“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怂神上身,撒丫子跑了。
汪真真就这么没出息地出了宏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她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万遍,然后郁闷地去狂吃了一顿,就撑着肚子回家了。
汪真真心里落差很大。
她果然要面对现实啊,现实就是再好的同桌关系也抵抗不住时间的侵蚀啊,那年她每天中午拿猪头的胳膊当枕头睡的时候哪想到她现在需要求他帮忙啊,现在惨兮兮地开不了口,早知道当年就对他好一点,多拍他的猪屁股,哄得他高兴了,也会念着旧情帮帮如今落魄的她。
汪真真很低落,路上经过小吃店,又去吃了一顿。
然后她就缩回她的小房子里画她的男男爱了。
但是姑姑的夺命连环call永远是那么地准时响起,等汪真真苦着脸打发完了,她老娘的电话又杀过来了,在电话里把她一顿海扁,说她姑姑那么器重她,还一点成绩都没干出来,连带她老娘也脸上无光,要是再不争气还把时间耗在那些浪费光阴的漫画事业上,那么走着瞧,公寓,收走!卷毛,炖了!
汪真真抱着她家狗儿子卷毛瑟瑟发抖啊。
她想来想去,挖空脑袋把自己的同学好友过滤了一遍,闺蜜高芷然跟人创业好像也没什么钱剩下了,没辙,魔爪还是得伸向最有钱的老同桌朱仲谦。
但是今天没出息到这份上,汪真真实在没脸再去宏科了,她辗转反侧想了半天,最终决定睡死过去先。
消停了好几天,汪真真又顶着张厚脸皮去宏科了。
但是这回她不是去找猪头的,她决定从夏秘书身上下手。
夏秘书见了她又露出“你怎么又来了”的表情,汪真真也不生气,跟她扯了几句,比如“天气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