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惜,你现在知道来了?!”
可黎秋却根本就不理她,她一步步走近谭惜,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为了往上爬,为了嫁入豪门,你可真是不顾一切啊?现在恭喜你,谭惜,你终于要如愿以偿地嫁给周彦召了!可是你不怕报应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怕梦到斐扬为你舍生就死的那一幕吗!还是你早就已经不怕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在乎过他!”
她的声音像是雷,震得人耳膜里轰轰作响。谭惜呆呆地站着,如同做梦一般,她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而黎秋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钉在她的胸口。
脑中轰然乱响着,谭惜的喉咙被锋利的爪子倏然间抓破了,她隐忍着,强撑着,颤颤巍巍地只是问:“告诉我,斐扬他,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冷冷看着她,黎秋嘲弄地一笑,“你已经是周彦召的未婚妻了,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还会记得旧"qingren"的名字吗?你就不怕你现在的金主不开心?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去问起他!在斐扬最困难的时候,你又去哪里了?你不是早就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掉了,怎么现在还会担心他的死活吗?!”
谭惜的身子开始一阵阵地发抖,她很想说些什么去解释,可是这一刻,她的喉咙里却像堵了一把稻草。忽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后狠狠瞪了她一眼,黎秋用余光瞥着林沛民,蓦然又拉住魂不守舍的谭惜的手,大声地提醒她:“还不快跟我走!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良知,这个时刻就要陪在斐扬的身边!他弥留之际都还在叫着你的名字,无论如何,你都必须陪在他身边!斐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恍然中反应过来她凶恶背后的用意,谭惜怔了一下:“黎秋……”
黎秋却根本不给她机会说下去,抓住她的手,黎秋用力地拉着她拐进斐扬的病房中。
而这一次,林沛民并没有阻止。
将她拽进房间的那一刹那,黎秋蓦然驻足,冷冷冰冰地甩开她的手:“斐扬暂时脱离危险了。可是,情况并不稳定。”
恍惚地回过头,谭惜看着黎秋:“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斐扬,”黎秋哽咽了一声,泪水满溢的眼中依旧含着愤恨,“而且,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现在我把斐扬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活下来。否则……否则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死命地咬了咬唇,然后转身重重地把门甩上了。
房间里忽然一片寂静。
雪白的病床上,林斐扬静静地躺着,苍白的脸上罩着氧气罩,手腕上插着输液的管子,液体一滴一滴地流淌进他的身体。
紧闭的双眼,安静的面容,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胸口几乎是没有起伏的,只有旁边的心电图上记录着微微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斐扬……”
良久良久,谭惜望着病床上,那个安静得似乎时刻会消失的男人,忽然跪坐他的床边,声音缓慢而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病床上,林斐扬面白如霜,几乎没有半分的血色。
他深深地昏迷着。
似乎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谭惜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苍白的脸,却害怕碰触到一片僵硬的冰凉。
手指僵在那里,她忽然低下头,眼泪汹涌地从颊边滑落,身体开始克制不住的颤抖:“斐扬,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我说话,我求求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我还在等着你呢,我还一直握着你的手,我们约好了不是吗?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结婚,我们永远握着彼此的手,永远不分开。斐扬,请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
病房里静静的,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窗外,是沙沙的雨声,如同针一般,缝补在她的心上。她忽然觉得冷,很冷很冷,如同心被冰雪冻结住一般,冷得肋骨都在打颤。
缓慢地,她站起来,恍然无措地转过身,目光却倏然定在了那里。
门口的玻璃上,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瞅着,那双眼睛亮得如同是暗夜里的狐狸。
忽然。
谭惜打了一个寒颤。
斐扬一直都好好的,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突然病危,莫不是有人要加害他?
纷乱的思绪被倏然间拽了回来,谭惜颤抖着深深地呼吸,缓慢地走过去,将手伸向病房的门把。
……
雨夜。
散着恬淡花香的乡野之间。
周彦召默然地站在那里。
“周先生——”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静静地,仿佛不忍打扰他。
“你来了。”他也没有转身,同样静静地望着纷飞的雨。
他多么希望来的人是她。
可他也知道,来的人只是曾彤。
曾彤走近了他,在他的头顶撑起一把伞,柔声说着:“我刚知道今晚的事,您为什么不通知我?”
“这不重要,”周彦召低眸,语气淡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样了?”
曾彤看着他清减的背影,张了张唇,很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林斐扬的病确实来得蹊跷。”
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曾彤竭力让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