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太痛。
冷汗涔涔地落下来,让落落的面容更加苍白,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抬起手臂,指着那个叫做袁大龙的男人。
袁大龙见她指着自己,当下就火冒三丈地掏出一把管刀,在掌心里拍打着:“贱货,你还敢指我?信不信我再划你两刀?”
看到那把寒芒闪闪的刀,有些胆子小的女孩子,已经忍不住惊叫起来。
“你想划谁呢?”谭惜却镇定的很,她霍地站起来,面孔雪白,眼瞳漆漆地盯着他。
“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呦,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小妞长得可真不错,”看清了谭惜的容貌后,袁大龙的喉结上下活动,眼睛不由地滑上了她的两腿,“兄弟们,给我摁住这个小娘们。今儿咱们开开荤!”
谭惜却蓦地抬起手腕,紧接着“嘭”一声巨响,欧式浮雕的天花板已被射出一个洞。
这一声如同炸雷般。
喧闹的房间在刹那间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瞬不瞬地看着谭惜,看着她拿gun抵住袁大龙的脑袋,一步步地,将他抵到墙壁上,厉声道:“开呀!怎么不开了!有本事,你tm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辈子也开不了荤?!”
谭惜眸底冰冷地盯着她,说话间gun已经下移,然后狠狠地用力。
袁大龙从没见过这个阵仗,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吓得当场就丢了刀,哆哆嗦嗦地跪下来:“奶奶!亲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您可得悠着点啊,这枪是不长眼的,要是一不小心出了膛,您还让我怎么活啊!”
“活?连我的人都敢动,你大概是活腻歪了吧,”谭惜嫣然一笑,漆黑的眼睛则瞪向旁边的两个男人,“把他裤子扒了。”
那两个男人本就吓得不清,对这个要求更是瞠目结舌,当下就傻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大哥不知所措。
谭惜给冰冰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刀递给其中一个男的,声线阴冷得好似寒冰:“你是他兄弟是不是?你拿着刀,划他的腿!我这个人讲公平,他划了我姐妹八刀,你就划八刀回去。手底下千万别留情,要是让我看出来,你划得比我姐妹的轻,你可知道这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哥,兄弟对不住了。”那男的早已吓得六魂皆去,三下两下就把他裤子给扒了。手却迟疑,颤颤巍巍地扭头,望着谭惜。
谭惜冷冷看着,忽然讥讽地一笑:“怎么?下不去手了?刚才对着我姐妹的时候,怎么就下得去手?还是……你觉得他一个人挨刀子不痛快,你想陪他?”
“大姐,我哪敢啊!”那男人吓得七魂丢去了六魄,只好咬咬牙。
一时间,刺耳的哭嚎此起彼伏,有些女孩子已经看不下去,纷纷侧首。
谭惜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瞳冷得像是染了霜。
没有人知道,她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那样微不可知的力道,透支着她心里的最后一丝软弱。
划完八刀之后,袁大龙已经完全崩溃,他几乎是鬼哭狼嚎着跪倒在谭惜的脚下:“姑奶奶,我都已经认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谭惜面无表情地看住他:“饶了你可以。你先把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赔出来。”
袁大龙忙让身边人把一个装了十万块现金的袋子:“亲奶奶,我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么多钱了!再多一分都没有了啊!求求您,放过我吧。不够我以后再给您取行吗?”
谭惜大眼扫了一下,让阿兰先替落落接好了,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瞅着袁大龙:“说起来,我们也算老相识了。”
这笑容没有半死温度,袁大龙不禁心里发毛:“老……老相识?”
谭惜凑近他,仍然是笑着的,眼神却寸寸冰冷:“半年前在三元巷,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袁大龙的面上悚然一惊,几乎叫出来:“是……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惜缓缓站直了身子,冷漠又讽刺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货物:“如果没有你,就绝对没有我谭惜的今天。袁大龙,你说我只划你八刀,是不是太少了?”
是啊,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她又怎么会经受那些风言风语,又怎么会和黎秋结缘,又怎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故,最终辗转来到了这里?
命运真是一场讽刺的轮回。
她浑浑噩噩地走了一糟,到了今日,差点就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隐约认出谭惜后,袁大龙的脸色渐渐惶恐,尤其是谭惜那波澜不惊的神情,更让他脊背发寒。他甚至罔顾腿上的伤痛,又哆哆嗦嗦地跪下来:“姑奶奶!当年的事,我也是被人逼的啊!我一个小混混,没钱没地位,别人拿枪指着我,我能不干吗?”
谭惜看着他,无声地笑了,手中的枪却靠得他更近:“那你说说看,是谁拿枪指着你?是谁逼得你非得把自己推上死路不可?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说出来,没准我就既往不咎了。”
袁大龙吓得差点没哭出来,涕泗横流地嚷嚷着:“亲奶奶啊,您千万别冲动!您就算开gun杀了我,我也没法说啊。那个人……那个人……”
见谭惜紧紧盯着自己,他张了张嘴,豆大的汗不断落下,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了,最终他竟然将心一横,认命似的闭上了眼:“您还是一gun嘣了我吧!”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