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旭日的阳光一缕缕耀进来,周彦召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昨晚那张纤秀的面容,而是另一张熟悉的脸。
“你回来了。”他垂下眼睫毛,淡淡的说。
曾彤不无担忧地看着他:“听说您的病复发了。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立马回来了。您还好吧?”
“嗯。”周彦召慢慢握紧了手心,眉头也跟着一皱。
曾彤想了想,又补充说:“对了,谭小姐说,她该回去上班了,所以就先走一步。临走前我给了她一笔酬劳,她拿走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周彦召从被子里抽出手,又翻过来摊开,掌心里,有一张字条,字条上是一行清秀的小字:“哈勃说:不管你往哪个方向看,远处的星系正急速地远离我们而去。因为宇宙正在膨胀。”
“对这座城市而言,不管往哪个方向看,爱情都正急速地远离我们而去。因为寂寞在膨胀。”
“周先生,越灿烂的星光消逝得越快。越激烈的爱情,也一定结束得越快。我们之间,既然注定要结束,那就不要开始。寂寞的游戏,本身就是个错误。这种错误不但可笑,而且可怕。商人是天生的赢家,而一个陪酒女……她根本输不起。”
…………
清晨,浓浓的雾霭在三元巷的小道间肆意弥漫着。
巷子里的人们已经陆续起床了,狗的叫声,小贩们的叫卖声,以及路边几位中年妇女笑呵呵的唠嗑声,此起彼伏。
林斐扬一步步地在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凝望着这条自己生活了多年的街道。
透过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道墙,他仿佛还能看到自己和谭惜曾经的点点滴滴。
那样纯真的岁月,如同隐匿在雾中的曦光,一幕幕地破空而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他们的家。
林斐扬定下来,伸手,抚摸着那片记录着他们第一次拥吻的墙,脑中却一遍遍地浮现出她昨晚绝情的话语。
谭惜……谭惜……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斐扬!”
蓦然间,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回头,随即皱了皱眉,冲着石阶上的那个女孩漠声道:“黎秋?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秋立马站起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神情是难掩的欣喜:“我在你家等你,等了一晚上你都没用回来,我担心你,想着你是不是来老屋了,就过来找你了。”
她说着,忽然身子一晃,人差点倒下。好在林斐扬及时扶住了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事,”黎秋说着没事,人却软软地依旧靠在他的怀里,“可能是昨天晚上淋了雨,老毛病又犯了。”
林斐扬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从身上轻轻推开:“下周吧,有时候我陪你去医院复检。”
黎秋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强压下去了,冲他微微一笑:“嗯!”
林斐扬便没再理她,打开了门继续往院子里走,走了两步,发现黎秋还跟在自己后面,他不由得停下来,叹了口气:“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跟着我?”
黎秋委屈地冲他扁起嘴:“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推开我。”
林斐扬无奈了:“你明知道——”
“是啊,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黎秋却抢在他之前,把话说出了口,“你不也一样控制不住你自己吗?否则你也不会特意跑来看她了,你明明知道她已经跟别的男人——”
漆黑的眼底蓦地染上一层晦涩,林斐扬垂眸,低低说了一句:“我不是来看她的。”
“喵——”
这时,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黎秋怕猫,所以本能地向后躲了躲,等她再望过去的时候,发现林斐扬已经蹲了下来,对着墙角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温柔地抚摸着:“乖,多吃点。饿坏了吧。”
他说着,唇边甚至还展露出一抹笑意。
这样的笑容。
这样明媚而温暖的笑容,她是多么渴望啊!
她还记得半年前,她就是为着这样的笑容,强忍着自己对猫的恐惧,跟那只叫做咩咩的猫套近乎,只为了去讨林斐扬的欢心。
可那只不知好歹的猫,不但不吃她送来的食物,还凶神恶煞地一爪子上来,抓破了她的脸。
她疼极了,也吓坏了,本能地就把猫甩到了地上。
也许是力气太大,猫呜咽了一声,在地上蜷缩着,好半天都爬不起来,而林斐扬看到了,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还斥责她摔痛了那只猫。
他那么在乎那只猫,恐怕也只是爱屋及乌,因为在乎谭惜而已。
谭惜……
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争不过这个谭惜呢?
谭惜到底有什么好?
黎秋咬了咬唇,后退一步,在心中痛恨的想:林斐扬,我对你付出了一切。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却连她的一只猫都不如?
既然你这样对我,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
如此想着,她忽然转身,大步地往外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已经听你的吩咐,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你对我的承诺,也总该兑现了吧。”
电话那头,有人郑重地允诺:“你放心,我会让她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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