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你。对不对?”
冷雨中的晚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似的,我一把推开了她:“他救我,是因为他内疚、他后悔,内疚当年没有能力保护你免受那帮恶霸的欺辱,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带你逃走,后悔没有在你得了绝症后好好地陪着你、守着你!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只是为了你!”
“而我呢?我又算什么?”说到最后,喉咙像被撕裂开的剧痛着,“我倒宁愿……宁愿他把我当一个没有心没有情也永远都不知道痛的婊子!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只是去做一个影子,做你的影子……”
话已至此,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猛然转身,冲进无边的夜雨中。
夜深了,整座城市清冷得如坠梦魇,晚夏的北风夹带着冰凉的雨水,石子般打到肌肤上,让我整个身子都不住的颤抖。
无数的士在我的身边缓下来,想邀我上车,我却恍恍惚惚的,浑然不知道该去哪。
我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归宿,现在我连心都不能有了,除了坚强地活下去,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
手机忽然响了,是欧阳琛的短信:“在哪?”
短短两个字,几乎突破了我的防线,我什么都没有回,只是弯腰慢慢地蹲下来,漫天的雨雾罩在我的周身,刺刺的冷逼得我浑身战栗。
终于忍不住,我就这么蜷缩在车站的一角,嚎啕大哭起来。
声堵气噎的时候,手机又开始轰鸣,以为还是欧阳琛,我厌烦地想要挂断,眼角的余光却瞟到屏幕上的名字。
是陆老师。
想起上次自己拜托他的事,我忽然有几分不安?却还是尽力维持着平静,接了电话。
简单的问好后,电话那头的陆荣则说:“上次你托我帮你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布是男性不错。”
布是男性?难道说……是欧阳枋意骗我的?
忍不住朝这方面想,我屏息着问:“是谁呢?”
陆荣则叹了口气,似乎并不太愿意说出此人的名字:“那个人姓易,好像还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但不是医学院的。”
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说:“是叫易北辰吗?”
“没错,就是他。”
这一句犹若晴天霹雳般劈在我的心头="con_r"。
四年前,北辰患睬档,四年前,北辰离开我说是要去美国留学,四年前的痛彻心扉,竟是这样一个美丽而又苍白的谎言!
巨大的震惊的逼得我如梦初醒,心紧紧地颤抖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是想着要立刻看到易北辰,要向他问清楚。
然而,我给易北辰打电话,得到的却是暂时无法接通。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冲到北辰住的公寓,房间里没有人,问门卫室的保安,对方说户主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海滨了。
离开海滨,他去了哪?
我恍然地瘫坐在地上,他那样满心期待地跑来海滨寻找我,也许只是为了向我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而我呢,竟然会那样无情,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最无力时,我看到面前恍恍惚惚地立着一个身影,我抬起头:“你来做什么?”
欧阳琛淡淡看着我:“你又是做什么?”
我偏过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见他?”欧阳琛轻轻地笑了,“也许我可以帮你见他,帮你见到更多你想要见的东西,比如说,当年易北辰离开你的真相。”
蓦地苍穹中一记凌厉的雷响,劈得我毛骨悚然。
“你怎么会知道?”我这才抬起头,深深地看住对方,“你到底瞒着我做过什么?”
欧阳琛不动声色地走到座驾旁边,接着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跟我走,你就会明白了。”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我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看到了北京的路牌。
满街熟悉的景物像旧电影般,从我的眼前匆匆而逝,我仿佛又看到年少时,北辰骑着单车带我在这座城市中游走。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灯若微星的街头,下车时,我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住欧阳琛。
四年前的这条街上,晚风若刀,夹杂着漫天如絮的飞雪,扑簌簌地吹往我的胸怀。
那时候,我蜷缩在寒冷的黑暗中瑟瑟发抖,近乎乞求般地拉扯着易北辰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时候,易北辰褪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瘦弱的双肩上,再用宽广的双臂将我连着衣服一同紧紧地裹在怀里;那时候他俯下头,轻轻地吻住我的额发,劝我不要哭。
那时候他的吻像雪花一样轻盈、柔软,可这样温柔的亲吻过后,他却对我说:“叶轻,我们分手吧。”
那时候我的心都碎了,一边哭一边跑开,徒留下易北辰一个人伫立在飞雪连天的街景里,孤独而荒凉。
如今这一刻,多少个那时候,被飞雪错乱的那时候,全都电影回放般重现在我的眼前。
心麻木地痛着,我转眸,泪水蓄积在眼眶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欧阳琛低头,燃起一支烟,吞云吐雾中慢慢地开口:“当年,我就是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分手的。”="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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