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只要我的母亲还活着,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我最最害怕的是,你会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连想都不敢想,那会是什么样子……
告诉我,我的猜测都是假的,对吗?
心倏然一痛,我几乎是本能的抓住欧阳琛的手臂,紧紧地抱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我一人。
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我迅速起床,出门去工作。
就这样一直忙到下午,欧阳琛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内容只有很短促的一句:“你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心突地一跳,我慌忙跟老板告假。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没带伞,挤着地铁赶回别墅时,身上都湿了一大半。
推门而入时,欧阳琛侧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呷着雪茄,夕阳低垂的光线被窗扉生生隔去了,他的一半容颜就埋进黝黑的阴影里,让人瞧不出表情。
而在他的身侧淡然立着的,则是一个女人,那个藏在他手机里的----叫做苏青女人。
看到我回来,苏青优雅转身,并将一叠文件夹递给我:“这是四五年前我拍摄的x光片,叶秀,你猜的不错,这的确是溶骨的症状,但是患病的不是阿琛,而是我。”
“你在欧阳房间看到那本病例和x光片,也全都是我的="con_r"。吴非不肯告诉你,是出于对我的承诺,我跟吴非,跟阿琛,我们都是旧相识了。”苏青看着我,眼窝里带着抹病态的憔悴。
我接过那些x光片,一张张迅速拆开了看,的确,的确是我先前看到过的那些。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前年,去年甚至于今年的,而这些骨头的溶解状病变越来越严重,起初只是蚁噬状,到现在竟慢慢发展成溃散状。这其中最严重的要数颅骨,颅骨……
心头阵阵发紧,我诧然抬头,如果扩展到颅骨的话,大概很难再治愈了,甚至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恰巧窗外闪过一记电光,凝视着一侧没有表情的欧阳琛,一股陌生到森冷的感觉从我的心中滑过。但我还是勉自镇定地看向他们:“你们叫我回来,到底想说什么?”
“想告诉你一些事实。”苏青继续说着,欧阳琛依旧没有抬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比如说?”我不再看欧阳琛,海蓝色的窗帘被夜风吹起了一个口子,露出幕天玻璃外倏然而落的雨景,好像是上天挥洒的眼泪,却又是这尘世中最卑微可笑的浮夸。
“其实,我是阿琛的……”
“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欧阳琛蓦然开口,声音平稳低沉,却像一把利剑,猛然刺入我的胸口。
我通身一个战栗,终于……我最害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最害怕听到的话,也还是听到了。
骤然被欧阳琛打断,苏青微微一愣,才说:“我和阿琛都是孤儿,小时候一同被拐卖到美国,相依为命。”
“孤儿?”我恍然,欧阳琛明明对我讲过他母亲的事情,怎么又会是孤儿呢?
苏青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刚去美国时,我们经历的很多事就不一一提起了,十六岁那年,阿琛在街上偷钱包,我负责给他望风。钱包到手后,我跑出来了,阿琛却为了掩护我,被逮了个正着。对方是当地黑社会团伙的二把手,他把阿琛抓起来,说要剁了他的手指。”
“说这些做什么?”摁灭指间的烟蒂,欧阳琛倏地站起来,走过来,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我一眼,只是阴沉着脸。
苏青抬眸深深凝视着他,神色中带着一丝恳求:“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我们……”纵讨池划。
“你想让她明白?”
欧阳琛低嗤一声,转身看向我:“那我就让她明白好了。”
这样冷漠的神色,逼得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欧阳琛沉默了片刻,忽然回眸,深深看住身后的苏青:“那天晚上,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只身一人闯进来,为了救我,被那帮畜生轮流侮辱了一遍,那样的酷刑结束后,他们甚至还把她卖到红灯区……”
“阿琛你别说了!”苏青的脸色一片惨白,她轻咬住殷红的唇,眸子里似有泪意,“我知道你这些年你一直都心存愧疚,可是你为我做的也已经够多了,你不欠我什么。”
欧阳琛别过脸,遥望着窗外的雨落:“那又有什么用,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失去的,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能抓住一刻,就要抓住这一刻,只有这样,人生才不会有遗憾="con_l"。”苏青似有深意地说。
“记得吗?那时候你才十六岁,就敢掂着刀去砍那些人,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围着你砍差点把你打残废。之后你又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受尽侮辱、隐忍吞声地蛰伏在那个畜生身边,就是为了三年后那天,设局把他贩卖毒品的行踪出卖给警局,为了替我报仇。那时候你对我说,只要能活着一刻,就绝对不能辜负自己。”苏青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祈求。
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我喃喃说:“然后呢?”
欧阳琛向后一退,沉默不语。
苏青定定地看住他,含糊地说着:“然后,阿琛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慢慢呼吸,逼迫自己尽量平静一些:“可是为什么……你的病?”
苏青转身看向欧阳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