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债主,孟小红懒得去找凡人邻居们算账,只能把八十七号砸成垃圾场,看她砰砰地从店里往马路上丢最贵的红木骨灰盒,我也有点明白,她这是要激老古头出现的意思吧。
但和老命相比,老古头显然是不在乎那些骨灰盒的。孟小红砸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便也冷静了下来,对我说,看来今晚这老家伙是要把缩头乌龟做到底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补充说,不如暂时偃旗息鼓回家休整好?孟小红恨恨说,居然敢偷走我的手绢!等我把这老古头抓住了非拆了他的老骨头不!
我表面上表现出了适当的义愤填膺,心里却隐约有着一丝幸灾乐祸。这货方才还对我吹牛说神马万年以下妖魔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呢,这么快牛皮就吹破了,连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都搞不定,是有多现眼呢?
带着小人之心,我与她一起出了八十七号,此时人群早已作鸟兽散,整条阿婆路静悄悄的,谁家都没敢开灯露头,我估摸着,都在黑暗里默默扒窗户偷偷瞅我们呢eads;。
不过我们也不打算再去搭理她们,径自回到了十三号,开灯上楼。
外头闹哄哄吵了半天,小龙女却仿佛毫无知觉,我们回去的时候,这家伙兀自盘着身子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见我回家,不过微睁了一下眼睛,又立刻睡了过去。
孟小红也不立刻回自己的阁楼待着,只是挨着小龙女坐在沙发上托腮沉思。我打了个哈欠,刚琢磨着是不是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好好放松放松,楼下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音。
难道刚才被孟小红治得服服帖帖的这伙人还敢来闹事?难道是刚才的武力震慑还不够他们急着来多讨一顿打?我满腹怀疑地站起身走到窗口自上往下望去,立刻睁大了眼睛,喊道:“我勒个去,这是神马情况?”
楼下,果然是我亲爱的邻居们又一次集结成的一个小方阵,打头的几个大汉,正在用撬棍铁棒什么的砸我家的卷帘门,而且眼看我那质量并不过关的破门就要失守。
我一喊,孟小红立马就从沙发上弹起蹿到我身边,刚瞄了一眼就炸了,怒气冲冲地说:“这一定是那个恶的老古头在使坏,自己跟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暗处,还老是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来闹事!靠,当我孟小红是好欺负的么?”
她当然不是好欺负的,霸气侧漏地一跃而起,直接从窗口跳下去,同时大喝了一声:“住手!”
虽然让别人住手,但她自己却手脚并用,连踢带抓,一下子就把围在门口的方阵冲破,那几个站在最前面的撬门壮汉,直接被她一拳一个,打飞在地。
当然,这种鸡飞狗跳的暴力场面,少不得有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声助兴,于是场面一时混乱到了极点,那几位陷入歇斯底里疯狂尖叫的女人,即使以孟小红的武力,也无法弹压。
据我观察,这孟小红和孟婆一样,虽然外表美艳,声音娇嗲,但究其本质,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脾气女汉子。被几位大嗓门女高音制造出来的噪音一干扰,整个人就不好起来。本来如果她的红手绢还在,随便小手挥一挥,自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化解闹剧。但眼下,失去红手绢的恼恨与刺耳尖叫产生的负面效果叠加在一起,当场令她产生了抓狂的情绪。
她白玉般的脸上怒火蔓延,黑眸子里诡异得闪动着红光,用脚趾头都看得出,她怒了,她是真的怒了!这这这,大事不好了啊!
虽然远远站在楼上,我也能感觉到富有商业才能靠迷惑人心吃饭的孟小红已陷入崩溃边缘,她脸上的怒气与红光闪烁的眼睛,都在提醒我这位美女在不久之前的怕身份。
安分守己做人的孟小红如果失控,会不会又一次成为杀人如麻的血魔?她一旦失控,在她眼前那些如蝼蚁般的凡人,能有几个以扛得住她的怒火而生还?没有小白警官帮**纵幻境,我又是否能阻止她把阿婆路荡成平地?
邻居们虽然被老古头一撺掇就跑来闹事,着实恶,但如果孟小红的手上出了人命,那我与孟婆为化解她身为血魔的戾气而做的所有努力,岂不就是全部白费了?我那无的血啊,不能就这么白流啊!
人类,已经足够能折腾了,真的不需要再有一个血魔来添乱了!
是,用什么方法平息此刻犹如一百位大姨妈同时造访的焦躁女人呢的怒火呢?
我紧紧握在手里的笛子,突然一阵震颤。我心中一动,松手,它立刻就飞到了人群上方,发出了悠扬的乐声。
不得不说,音乐这东西,果然是治愈心灵的良药。不管是中年的大叔,还是更年期的大婶,不管是暴躁的小伙,还是轻浮的少妇,只要有耳朵,这笛声就能钻入他们的心中,控制他们的情绪。
十几秒钟后,场面被我家笛子控制住了,没有人尖叫,也没有人哭号,所有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发自内心翘起嘴角的舒坦笑容,即使是孟小红,她的脸上也一派平和,眼睛也恢复了原有的黑白分明。
我竖起大拇指给笛子君点赞,对为它伟大的艺术感染力深表佩服。
眼看一场闹剧就要因为笛子的给力出场而收尾,我正得意呢,远处忽然就有一道火光划破夜空,我眼睁睁看着这火光以完美的弧线与精准,朝我飞来,下意识侧身闪躲。
那火光便擦着我的头皮落在我的脚下eads;。我目瞪口呆,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居然是一个燃烧着的玻璃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