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下午五点半,夕阳将天上的云朵镶上了一圈漂亮的金边,也将背手而立的阎君大人四十五度角微微仰起的侧脸染成了迷人的金黄色。(. )
我不知道这看上去只想静静站在那里仰望灯箱的美男子心中是否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宁静无波,也不知道此时站在孟婆结界之外的阎君大人究竟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还是在考虑等一下向孟婆低头的台词。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此时的自己应该去找一包瓜子一个小板凳,坐到一边磕着瓜子看热闹。而比我更有行动力的小红,已经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包洽洽原味瓜子,在一旁美美地磕上了。见我羡慕地看向她,便很大方地抓了一把塞给我。
我转过头,狗腿地将分到的瓜子递给小白警官分享,但他摇头谢绝,只是自顾自眯着眼睛看阎君大人,目光深沉,充满关切。呃,一个安静站着的美男子,凝视着另一个安静站着的美男子,这画面太美,我有些不忍直视……
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趁着我正发呆,居然把我手中的瓜子尽数抢走,立马从我身后传来“呱唧呱唧”磕瓜子的声音,瓜子壳也开始到处乱飞eads;。
我没有对此抗议,概因那抢瓜子的男人,是让我莫名敬畏的李副队长。
我只是讪讪地将已经空空的两手插入兜中,索性学小白警官的样子,象望子成龙的家长一般目光殷切地望着阎君大人,只希望他接下来的表现,能尽如人意。[. 超多好看
不得不说,阎君大人的颈椎很是结实,保持四十五度角仰望的姿势那么久,竟没有一点僵硬酸痛。夕阳都开始变得黯淡了,天色都已经渐渐昏黄了,他老人家,简直就如石化了一般,象煞了一尊无言的雕像。
许丽丽已经擦完灯箱,这才发现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孟婆靓汤门口,看我们三三两两站着望向阎君一脸期待的样子,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番之后,也学着阎君的样子抬头去看那个大灯箱。
正是晚餐时间,来孟婆靓汤吃饭的客人们也逐渐多了起来,见这儿有两人在门外杵着不进去却抬头呆看,便也发挥了本民族好看热闹的传统美德,一起抬头去看那灯箱,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很快,两个人就发展出了三十多人的抬头队伍,搞得站在外围的小红瓜子磕得更带劲了,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却有些发愁起来,这么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围着,阎君大人要怎么给孟婆道歉?这事儿怎么说也是地府内部事务,阎君大人又不是那些大小明星,没事儿找事儿都要想点原由开个记者招待会道个歉什么的,不怕丢人,只怕没人关注。
这阎君大人的道歉是事关我生死的大事,我越想越急,便去抓小白警官的手,低声问他围着这么多人,阎君大人要怎么开口啊?他有什么好办法将那些人都给打发走?
听我这么问,小白警官顿时笑了,伸手随意往后指了指,说:“孟政委就在那边儿嗑瓜子呢,你担心个啥啊?”
我听了,朝小红望去,这家伙瓜子磕得正h,见我望向她,朝我挤挤眼,拍了拍兜,又朝我点点头。
我看懂了她的意思——放心,红手绢在兜里呢,随时以摆平一切。
于是我的思路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上:磨蹭这半天,天儿都要黑了,阎君大人,你倒是开口说话呀eads;!
阎君大人却依旧安静地抬头,在他带领下,抬头党们也在不懈坚持着。夕阳终于落山,一整幅的夜色悄然上场,在某个天光全暗的时间节点,高悬着的【孟婆靓汤】四个大字忽然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华,闪得那些围观群众们纷纷惊叫着捂眼。
虽然与玉帝大人比邻而居好几个月,甚至还曾经在这间铺子里住过许久,但我这也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亮得异常的灯箱,在骤然开启时,那对心灵与精神的无法言喻的震撼。
与围观群众一般,我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心中涌动着万语千言、万般感慨,如果一定要用文字来形容我此刻不言传的感受,我只能很神棍地说,那灯箱亮起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一道圣光击中了,我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肯定地告诉我,我被神眷顾了!与此同时我的心头满溢着浓浓的幸福感,那幸福感令我全身舒畅,从头到脚都是暖洋洋的,轻松地简直能够飘起来。我的泪水,忍不住就夺眶而出,洗刷我的肌肤,也洗刷我的灵魂。
是的,我被一个灯箱搞得神魂颠倒了,我好想跪下,用五体投地的臣服姿态,表达我卑微的感激之情。
我的腿已经弯曲、屁股朝天撅起,两手往地上扑去,就在我即将要趴下磕头的当口,有人使劲扯起我的胳臂,阻止了我的行动。
一股无名火气升腾着,烧得我红了眼睛,我怒目去瞪那人,却在他晶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忧心与紧张。
那无名火来得快也去得快,仿佛有一盆冷水浇头,我霎时清醒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啊,我刚才,好像中邪了。”
小白警官点头,指了指地上一片黑乎乎的人影:“灯一亮就都趴下了,有哭的有笑的,你还算是症状最轻的。”
就算是最轻的也不露脸啊,我毕竟是身具梦魔内丹的地府代理人啊,连凡人体质的小白警官都不如,忒丢人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细看了一番,才发现除了许丽丽,我们这边的人好像都挺若无其事的,连那位色盲李副队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