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涟漪公主和豫章王不在身旁,梁太后长日寂寥,宣梁子芥入宫。
“子尘的身体还好吗?”梁太后甚是担心梁子尘的眼睛再也好不了了,他是神医,却总是不肯医治自己。
梁子芥笑着,盈盈道:“太后不必担心,子尘的身体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又让梁子芥走近些,拉着她的手说,“墨皇后来找过哀家,说是想要你嫁给镇远侯墨契。”
“不嫁。”梁子芥毅然决然说道。
“不嫁便不嫁吧,你们都长大了,也有能力了,不需要嫁入皇家,来延续家族荣耀。”梁太后不知是应该欣慰还是心酸,他们要走一条刀路,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梁子芥抬起一直低顺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可以让南风阁遍布整个陈国,让那些男子看看,我们女子,绝不比他们差。”
梁太后相信梁子芥能够做到,说到南风阁便想起最近宫里南风阁的胭脂少了许多,问:“对了,南风阁近日怎么关了几家?生意好像被打压了许多。”
梁子芥想起近日维护南风阁的艰辛,咬牙恨声道:“赤喾不是说要大家都知道涟漪公主没有嫁给他,好让她再嫁人吗,消息自然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那个容璧听说是从南风阁遍布出去,便强行关了几家,还丢下话,说我们南风阁再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休怪他无情。”
梁太后拿起梁子芥攥紧的手,轻轻掰开,梁子芥疑惑的看着梁太后,松开了手,梁太后拍拍她的掌心说:“那容璧自然是有法子让我们难堪,以后躲着点便是了,休要与他争锋相对,我们梁家现在需要蛰伏,以后总会与他们撕破脸皮的。”
容家必是护着皇上的,绝不能让他们挡了阿喾的路,墨家只怕也不会让阿喾那般简单的夺了皇位,毕竟太子身上也流了墨家一半的血。
梁子芥点头,道:“我自是要让他后悔动南风阁。”
“只是可怜了涟漪那孩子。”梁太后摇摇头,想起涟漪在大婚之后回到皇宫时的平静表情,便觉得万分心疼,这个孩子太乖了,乖的让人不忍心责怪。
即使受到再大的委屈,她也不会伸张,就连阿喾在拜堂时离开,涟漪也不曾大吵大闹,甚至是体谅阿喾的苦楚。
梁太后不禁骂道:“阿喾也真是胡闹,这事传出去了,百姓们怎么看涟漪,当初他在拜堂时离开,我就觉得对不起涟漪了,他还这般胡闹!”
“他也只是想要涟漪公主忘掉他,嫁给别人,过的好些。”梁子芥上前,扶住梁太后,为她拍拍背,让她气顺些,梁太后只得把心中的怒气化成叹息。
望着梁子芥搭在她臂上白嫩的手背,梁太后叹息,时光竟然过的这么快,她的手已经枯黄了,她忧心忡忡的说:“阿喾的计划已经全部实施了吧,这是一场豪赌,一切都要小心。”
梁子芥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手心因为激动而产生的细微的汗液:“我再也不要像祖先一样,战战兢兢的活着,为了抵消陈国皇帝的猜忌,活的毫无意义,把自己的血液都冰冻,忘记曾经的耻辱,忘记是他们夺了我们的皇位!”
梁太后看着她,没有说话,心中波澜起伏,梁家前朝皇族的血,终于沸腾。
如今唯一遗憾的便是梁家后继无人。
“子尘还是没有打算娶妻吗?”梁太后心中焦急,梁家直系只剩梁子尘一人了,他却一点也不担心。
梁子芥的身体僵了僵,然后说:“没有打算。”
“你们终究还要是娶妻嫁人的,这才是最终的归宿,到时候我会开几场宴会,你们留意留意是否有中意的人。”梁太后拍拍梁子芥的手,梁子芥却把脸低下,不看梁太后,久久不作答。
“怎么?”梁太后有些不悦,女子的使命不就是要生儿育女吗,如今她都十七了,还不结婚,难不成想要熬成老姑娘?
梁子芥听出了太后的不悦,抬头笑颜如花说:“会的,太后。”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唤来梨园弟子唱戏,让梁子芥陪她看,才能熬过深宫寂寂。
戏子们的脸被厚厚的油彩遮盖,咿咿呀呀的唱着百年不灭的青梁悬想,梁太后甚是喜欢其中一折,便是梁武帝和青俍皇后携手建立梁国的那一折“帝业”。
梁子芥却万分厌恶这场戏,因为结局已经摆在那里了,看着别人用假兮兮腔调演这一折“帝业”,多像是嘲讽。
太后从来没有看过青梁悬想的最后一折“改朝”,在戏曲中,以青俍皇后自缢为结局,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完美。
她不喜欢梁清,却喜欢赤城,喜欢这个男子用铁血手段去夺自己喜欢的女子。
“烟灭铁马金戈,你我传奇谁和?”一折终了,没有上演结局。
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陈国的疆土旷阔,土地类型多样,湿润地区如泌水城,干旱地区如边塞剑阁城,京城夏天炎热无比,冬天却湿冷的可怕,但好在地势分外好,易守难攻,水资源充分,京城便定在那里。
绵延不绝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深林,清澈见底的湖泊,还有蔚蓝的天空,都让一直深处深宫的涟漪觉得惊叹无比,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涟漪看着一路上沿途的风景,感慨这如画江山,确实值得无数英雄竟折腰……就连阿喾也想要拥有了。
究竟是谁告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