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娇坐在梳妆台旁,单手支着下巴,仰着头看窗外昏暗的天空发呆,心想,这个时候,边塞的天气应该十分的恶劣吧。
天边猛的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那长龙张牙舞爪,“哗”的一声,天就如塌了似的,再也盛不住雨水,大雨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大网,把墨娇的整个视线罩住。
墨娇觉得气闷,于是开了所有的门窗,通通气好受些。这种天气,果然最最令人讨厌,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躲在屋内望着大雨发呆,虽然她早已改了小时天天往外跑的习惯,终日坐在闺房内,对着铜镜细细描摹眉眼,却还是讨厌这样的天气。
几个月未出房门,她的肤色白了许多,肌肤也细腻了,大哥说,她越发像个大姑娘了,如灼灼开放的牡丹花,等着有心人欣赏采摘,该嫁人了。
想到嫁人,墨娇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她是该嫁人了,等二皇子回来,她就嫁人,做最美丽最娇羞的新娘,依偎在他怀中,比武斗剑,相夫教子。
“笑的真傻。”
墨娇立刻收敛了笑容,板着脸怒视悄悄走到她身后的墨白说:“你怎么又不敲门?”
墨白指指敞开的门说:“又没关门。”然后径直走到墨娇身边,点燃梳妆台上的几只红烛,昏暗的房内瞬间亮堂了一些。
墨娇不耐烦的推了推站在身旁的墨白说:“别烦我,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你这就是这几个月改变的成果?”墨白挑眉,嘲笑说,“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嘛,依旧泼辣的很,再这样下去就真嫁不出去了。”
墨娇最听不得墨白说她嫁不出去,刚想站起来打墨白,谁知墨白双手重重按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站起来,然后弯腰细细打量她的脸,墨娇知道墨白也发现了她的变化,索性大大方方仰头任由墨白打量,也顺便观察她的弟弟,每回见他,他都有变化,而今下巴处都稀稀拉拉的长了几根胡子,面部线条虽说比不得大哥刚毅,却也算的上是个青年了。
“果真好看了许多,抹了粉?”墨白看了一会,然后用手指蹭了蹭墨娇的脸,却发现并没有任何脂粉,指尖下的肌肤终于有了女子应有的细腻,要知道,墨娇曾经的肌肤还不如他的细腻。
墨娇笑着站起来,扬着下巴傲然说:“没有抹脂粉,若我上了妆,京城就没有女子能够比我好看了!”
“是是是!阿蛮文武双全,长的好看还会武功,京城没有一个小姐能够比得过我们阿蛮。”墨白说着反语,墨娇自然是听的出来的,于是仰头睨了睨墨白,却发现自己的头顶只能与墨白下巴处齐高,墨白许是也发现了这个真相,不禁笑道:“小时候天天嘲笑我矮,怎么现在比我还矮了?”
墨娇勾唇笑了一下,然后一拳击向墨白的肩膀,墨白早就知道墨娇会攻击他,轻松躲过,嘲笑说:“姐,你老了,打不过我了。”
“试试啊!”墨娇从梳妆台下抽出鞭子,狠狠抽向地面,挥鞭的响声和远处的雷声重合,“啪啪”两下,房内瞬间被照亮,墨白和墨娇都有些愣,又瞬间变暗,一切归于平静。
过了许久,墨娇开口说:“小白,你是不是怕打雷?”
“你才怕打雷!还有,不许叫我小白!”墨白瞬间炸毛,转身欲出房门,突然又一道厉雷劈下,墨白刚跨出门槛的脚立刻悬在空中,最后还收入门槛内,转身走回墨娇身边说,“大哥不在府内。”
“哈哈哈!我就说小白你怕打雷!”墨娇瞬间忘了这几个月学的大家闺秀应有的仪容,捧腹笑的前合后偃,墨白的脸变得比那昏暗的天空还黑,阴沉说:“阿蛮,你要是敢和别人说你就死定了!”
“不说不说!我家小白的秘密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墨娇眯着眼睛,抬起手揉墨白的头发,笑道,“我就说,每回打雷下雨你都往大哥房里跑,今日怎么跑我房里了。”
“也不知大哥出去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也没有回来。”墨白把墨娇不安分的手从脑袋上拍走,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生怕墨魄有个三长两短。
墨娇渐渐也有些担心了,说:“大哥应该知道你怕打雷,应该会尽力赶回来才对啊,小白,是不是你惹大哥生气了?”
“你才惹大哥生气了呢!”墨白越想越不安心,转身就拿起一把油纸伞向门外走,墨娇立刻追上去说:“不怕打雷了?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去找大哥。”
墨白还想争辩时,却见一人从雨幕中走出来,他穿着厚厚的蓑衣,蓑帽上有泠泠雨水如珠滴落,看不清来人的容貌,那人脚下踩着高木屐,木屐踩在积水中发出“哒哒”的声音,步伐稳重,没有因为大雨而凌乱了脚步,墨白想都不想便喊道:“哥哥。”
“快进去,别冷着了。”墨魄一边说, 一边加大步子,几步便来到了墨娇的屋檐下,墨娇和墨白两人立刻为墨魄脱下蓑帽蓑衣,好在墨魄只是衣摆和袜子被溅湿了一些,发尾有些潮意而已,墨娇便拿出干净的帕子给墨魄擦脚,再吩咐下人送双干净的鞋袜给侯爷。
墨魄被墨娇和墨白伺候的不好意思,刚想说自己来,墨白便说:“平日哥哥也是这样照顾我们的。”
墨魄无奈,便乖乖坐在扶椅上,墨娇给端了杯热茶,再替他擦干发尾,墨白一边为墨魄擦衣摆,一边问:“哥哥,这么大的雨,你出去做什么了?”
“二皇子要回京,我自然就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