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上请安。”规矩地行了礼。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大步上前来,在桌边坐了,冷笑着:“将朕的宫女换了,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
不解地看着他,如今什么时候,他还来和我说这些?
“朕问你话。”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起了身,上前道:“皇后娘娘好意好换了臣妾的宫女,臣妾不过区区一个昭仪,安能说个‘不’字?”
他的俊眉微佻:“哦?你是在怪朕不给你进位?”
我咬了咬牙:“臣妾不敢。”他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伸手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突然吐出来,叫着:“来人,换一壶热茶来!”
常公公忙进来了,伸手去取那茶壶,他踢了他一脚,骂道:“这馨禾宫没人了不成?用得找你来动手!”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回头唤了声“墨荷”。
宫女进来了,小心地抱了茶壶下去。
我使了个眼色,让常公公下去。他是气我留下皇后的人在身边,我是怕他迁怒别人。常公公忙退下了,顺道关了门。
我想,我得做好再见汀雨的准备了。
墨荷回来了,倒了茶递给他。我不知他做了什么,只听墨荷轻呼了一声,整个身子扑上去,杯中的茶全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混账!”他叫着跳了起来。我亦是吓了一跳,他这是干什么?特意叫墨荷换了热茶来浇在自己身上?
“皇上!皇上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墨荷吓得瘫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
我也不顾地上的宫女,径直上前解开他的扣子,幸好如今天气凉了,他的衣服也不似之前那么薄。茶水渗透得很快,连xiè_yī都湿了。我帮他脱下来,胸前还是有一块红了起来。
“来人,替皇上取衣服来!”我叫着,推他上床,扯了被子盖住他的身子。
他还不忘底下的宫女,理直气壮地叫:“拖出去杖责五十!常渠,叫汀雨来伺候!”
“皇上!”墨荷惊叫着,满脸的泪,她还是求着饶,侍卫们已经用力将她拖出去了。常公公应了声出去。
我了帕子替他擦干了身子,他似乎气得不轻,我讥笑着:“人都出去了,皇上还装给谁看呢?”五十大板,怕是得要了墨荷的命。
他瞪着我,半晌,才开口:“朕还没来得及动手!”
怔住了,没来得及动手?
“朕怎么会这么蠢!”他愤愤地说着。
我忍不住想笑,他也太倒霉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动手,也确实是墨荷不慎伤了皇上。将他身上的茶水都擦干净了,还好,烫得不厉害。我扯了扯被子,如今天凉了,可别在我这里着凉。
“皇上如今可得意了。”
他却是问:“朕得意什么?”
我笑了笑,得意什么,何必要我说出来。
他看着我,竟也笑了:“朕还以为你会求情。”
“有用么?”他摆明了想要除了皇后的人,我就算求情也没用。再说了,皇后的人,我也不想留,我也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罢了。如今,皇上亲自为我动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嗤嗤地说了句“没用”。
我叹息着:“其实,于臣妾来说,墨荷和汀雨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他们用来监视我的一个细作罢了。
他的眸光一闪,抬手狠狠地将我拉过去,反问着:“怎么没区别?你是朕的人,你身边敢放着别人的眼线试试?”
他的话,倒是叫我怔住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手背触了触他的额角,我笑着:“皇上没病吧?”因为我说不是太皇太后的人,不是丞相的人,我就成了他元承灏的人了?
他用力拍开我的手,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就不能轻点儿。
他的衣裳是汀雨拿来的,伺候他穿了,他的脸色才算好一些。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也稍稍隐了下去。
“皇上就为了墨荷的事情来?”
他回头看我一眼:“朕近日忙。”他是想说,原本还会来得更早一些。
“皇后娘娘会不高兴的。”
“那宫女烫伤了朕,太皇太后知道了,也会重罚。”
“皇上做了太多让皇后娘娘不高兴的事了。”岂止是墨荷的事情呢?
他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温和地笑起来:“朕对她还不够好么?三年了,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罢了。”
明明是他不想让皇后怀孕,如今倒是这么说。不过这种事,我也不想戳穿了他。
“那您说,臣妾要过慧如宫去给贤妃娘娘贺喜么?”这事儿我正愁没个人给我出主意呢。
他的眼底漾着光,说得理所当然:“为何不去?去了,不正显得你大度么?”
我想起了他说他是最大方的人了,忍不住汗毛都想竖起来。
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出去,道:“朕正好要过慧如宫去,不如你和朕一起走。”
我抽了抽手:“不必了,臣妾一会儿自己去。”
被他拉到了院中,他突然回眸,神色有些奇怪:“谁准你又挂上去的?”
我才知他指的是挂在门上的面具,叹了口气道:“您也没说不能挂。”他怎么什么都管啊,我越来越觉得他是想处处针对我。
突然站住了脚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上回你说这是用来……辟邪的?这辟的,不会是朕吧?”
撑圆了双目看着他,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像他这么大的瘟神,什么能辟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