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缓缓道:“皇上驾崩,十常侍辛苦建立起来的势力轰然倒塌,现在的他们正如新生婴儿般脆弱,要取他们的性命易如反掌,若我是张让,一定会找一个替死鬼,正像壁虎为了逃跑宁愿舍弃尾巴一样。那么一直与自己水火不相容的蹇硕实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刺杀。”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以奉孝的意思看,那些刺客是张让收买的蹇硕手底下的人,假意行刺,以做出打草惊蛇的局面。”
郭嘉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却非假意行刺,如果可以趁机除掉主上或者是何大秀,那就非常的理想了。在那种情况下,若是张让可以献上蹇硕这替死鬼的人头,大将军感激还来不及呢!”
太史慈闻言凛然。
郭嘉又道:“所以奉孝敢打包票,张让等人此刻一定在宫中围守在何皇后的身边,等待大将军的大驾,邀功献宠以保性命,同时还可借行刺的事情转移大将军消灭异己势力时的注意力,哼!蹇硕必将丧命于十常侍中其他的小人之手。”
管宁接言道:“奉孝所言极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蹇硕的耳目一定遍布皇宫,这时候张让若是直接派人通知大将军蹇硕的图谋一定会走漏消息,让蹇硕有所察觉,那就不妙了;而且也达不到转移大将军注意力的理想效果,可是行刺就不一样了,避免了因为派出自己的人手而令蹇硕怀疑的弊端,更可加重大将军对蹇硕的仇恨,一举多得啊!”
太史慈完全同意郭嘉的分析,道:“张让自然知道大将军手下有谋略之士,必可从此刻发生的行刺之事中分析出皇上驾崩的事实。虽然实际上是司徒潘隐来通风报信,但效果却毫无区别。即便没有潘隐,还有孟德兄在那里。”
管宁接口道:“可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张让会选择大将军而不与蹇硕联手呢?”
太史慈笑道:“幼安有未想过,若是大将军一旦身死,这些朝中重臣会有什么反应?”
管宁看着此刻在何进府宅门口正纷纷上马的袁绍等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一旦大将军身死,皇上又已经驾崩,洛阳的局面马上就会不受可控制起来。张让等人还是免不了一死!”
郭嘉在旁赞道:“还是主上想的全面,奉孝甘拜下风。”
太史慈心叫惭愧,他的这番分析只不过是照本宣科,因为历史上张让等人在求生不成的情况下破釜沉舟万不得已杀死何进后,洛阳的局面马上乱成一团,张让等人无不死于兵荒马乱中。
管宁亦是才智过人之辈,点头道:“确实如此,眼下张让等人的最好选择就是牺牲蹇硕,稳住大将军,待新皇登基后再慢慢地恢复自己的势力。”
事情的确如此,张让等人不比蹇硕,何进也不比袁绍等人,蹇硕这忠于汉灵帝的人因为刘协的事情与何进全无和解的可能,两人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但何进或许可以包容十常侍中的其他人,毕竟有其共同的利益。
可是袁绍等人却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对于十常侍来讲,这个何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不错的护身符。
太史慈面含微笑,心中却又再一次地想起了《沙家浜》里的唱词: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太史慈所谓的草包当然不是胡传魁,而是大将军何进。
可笑何进,到此刻还以为要杀他宝贝女儿的是蹇硕呢!
当何进等人仗剑昂然进宫时,面无人色的何皇后早已经在自己的寝宫中坐立不安。她的身边果然如太史慈等人料定的是张让等人,只是不见郭胜那个识女专家,太史慈心知那个郭胜此时一定在宫中的某个地方躲着,给蹇硕最后的致命一击。
在何皇后座位的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在何皇后的腿上瑟瑟发抖,看打扮应当就是汉灵帝那个无能的大儿子——刘辩。
何皇后一见乃兄进得宫来,惊喜交加下站起身来,埋怨道:“大将军为何姗姗来迟?你若再不来,皇上又驾崩归天,和人可为哀家作主?”
此时的何进还以为自己的妹妹不知道汉灵帝驾崩的事情,闻言不由一愕,开口道:“皇后既知此事,为何不早早地派人通知臣下。”
何皇后感激地看了在一旁躬身而立,反常得没有一点平常那种飞扬跋扈的神态的张让,开口道:“这事情还要感激张常侍,若非是他及时通信,告诉了本宫蹇硕那贼子的一切图谋,本宫现在只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众人愕然,齐齐看向张让。太史慈趁机观察,只有曹操等少数几人眼中闪过深思的神色。
张让用少有的谦恭地语气解释道:“皇上今早龙驭归天,蹇硕那贼子居心叵测,想要骗大将军进宫,想要对大将军不利,本常侍一得到消息便马上向皇后禀告,不敢有半点隐瞒。”
袁绍对张让是极端的讨厌,此刻冷冷道:“即是如此,张常侍为何不早早地通知大将军?”
曹操在旁暗骂袁绍愚蠢,还未来得及帮袁绍打圆场,在何皇后另一边的赵忠肃容道:“袁将军此言差矣,要知蹇硕掌管上军校尉,控制中宫,若是我等贸然通知大将军,一旦事情泄露,蹇硕来个鱼死网破,到此劫掠皇后和辩殿下,谁人可负得起责任?”
袁绍语塞。
何进瞪了袁绍一眼,回过头来还未说话,张让又道:“为了稳住蹇硕,我等委曲求全,假意与之合作,这才保得此间太平。幸好大将军得到了消息,进宫来救驾,皇后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