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和管宁的话开始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振荡,这种思想上的冲击使得太史慈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大不相同起来。
在此之前,人们不过是把太史慈当成了一个比较有才华的年轻人,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辩诘,太史慈一跃而成为了经学领域中新生宗师,只要过了今天,洛阳和整个的大汉天下将会无人不知太史慈的大名。
蔡邕在旁也是对太史慈连连点头,开口道:“子义这番话发人深省,想我大汉朝纲不振,就是因为五德失位,天地有阴阳二气,又分五德,实在是各归各位才是正理,如今我大汉宦官擅权,就是阴阳失调之状。”
杨彪在旁随声附和道:“蔡大人言之有理,宦官乃阉人,不在五德之中,更是不阴不阳,让这种无‘德’‘性’之人把持朝纲,天下不大乱才怪!”
袁绍虽然对太史慈嫉妒得要命,但是眼前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打击太史慈有害无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在士大夫阶层超然地位,如今更说得到了十常侍问题,他岂可不表态?
所以开言道:“子义之语非大言,正如管幼安所言,我等火德之人怎可不操金德以护五德终始?十常侍祸乱五德,天下有志之士当共击之!”
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却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从袁绍的话中听到了不好的兆头,什么叫“天下有志之士当共击之”?不会是现在就要把天下的诸侯都招呼到洛阳来吧?
该死,那应该是汉灵帝死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啊!
这就叫做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情早晚要发生,对自己并无对大的妨碍,只不过会因为这事情的提前发生,自己有点措手不及罢了。
果然,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淳于琼此刻开言道:“本初公的意思莫非是号召天下豪强齐聚洛阳,共讨阉贼?”
袁绍闻言点头道:“某正是此意。淳于将军真是懂我。”
看着因为袁绍的几句表扬就洋洋得意起来的淳于琼,太史慈气得差一点要扬起拳头揍淳于琼一顿,真是到哪儿都有捧臭脚的,你淳于琼就那么信服袁绍?小心日后在官渡之战时被这个袁绍剁下你的狗头。
耳边叹息声传来,太史慈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从刚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正在摇头,显然是对袁绍失望之至。
管宁也自皱眉不语。
和乃兄长的颇像,却比乃兄更没有智商的袁术此时也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此计大妙,我等定要向何进大将军进言,谋成此事。”
显然是怕人家忘了这人世间还有袁公路这个人。
众人纷纷点头,蔡邕这等性急之人更是马上就要去见何进,痛陈利害。
太史慈在旁大急,眼前这事情不对,要知道现在诸侯进京,弄得天下大乱时,那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不就变成了自己吗?
连忙开言道:“此事不可,火德正如上天的红日,当普照四方,岂可之归于一点?招四方诸侯进京,是抽空了各地的火德和金德,一旦地方上有起事来,我大汉如何自处?”
众人闻言,这才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如今各地农民起义不断,镇压还镇压不过来,一旦诸侯到京,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局面?从去年的十一月起,张举尚未平叛,凉州贼寇王国就包围了陈仓,右将军皇甫嵩出兵平叛,到现在还未全功而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葛陂黄巾贼声势浩大,西园八校之一的下军校尉鲍鸿征讨,连战连败,战事吃紧,又在上个月,巴郡的板楯蛮反叛,又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伐,所幸敌人仓促起事,士气低落,不战而溃。所以太史慈说的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不容人们不想。
一直不表态的曹操此刻赞同道:“子义言之有理,还望本初公深思才是。”
袁绍眼中闪过不悦,对太史慈道:“子义此言差矣,我招诸侯进京,并非是要招诸侯的军队进京,只是希望以我等火德之人的力量让陛下能够扶正五德,诛杀阉人而已。”
袁绍的另一个马屁精、右军校尉赵萌接言道:“本初公说得有理,我洛阳守军和除掉蹇硕那贼子统领、我们剩下的西园七校尉足以控制洛阳,根本不需要其他豪强出兵。”
太史慈心中暗叹:蠢人还真不止一个,你不让人家带兵,人家就不带兵?开什么玩笑!至少自己今次来京就暗中调动兵马,别人还用说吗?
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把自己的关系撇清了,反正他袁绍招诸侯进京这件事情太史慈公开表示不同意,如此一来,以后责任也推不到他身上。
正要说话,却见一名刘府的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刘宠正要呵斥,却见这仆人大声道:“老爷,府外有宫中的衅门来报,皇上刚才突然病倒,神志不清。”
什么!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
太史慈知道,这里大部分人实则并不担心汉灵帝的死活,只不过担心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仅此而已。
众人看向刘宠,这老狐狸此刻也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来,断然道:“大家随我进宫去探望陛下,“
众人轰然起身。
太史慈却心中叫妙,这汉灵帝病的真是时候,这样就免了自己不少的唇舌,经此变故,只怕袁绍段时间内不会想起召诸侯入京这件事情了。
转过头来时,太史慈对郭嘉歉然道:“奉孝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好好招待你。“
郭嘉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