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到底剪不剪啊……
“你的手,碰那里呢?”邢穆深盯着发型师落在陆瑾倪额上的手,一字一句咬着。
发型师这下是真的颓了,剪刀梳子扔下,人溜之大吉。
陆瑾倪无奈,“邢穆深,我剪头发,你凑什么热闹?”
“啧啧,倪倪,你不懂,这就是霸道总裁的feel……”旁边,观战已久的唐微幽幽说了句。
邢穆深睨了唐微一眼,对她的话只是挑了挑眉,伸手穿过陆瑾倪身后垂下的发丝,开口,“留着。”
陆瑾倪坐在位置上,只能从镜子里看到他微垂的俊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泛着浅浅的光。
他有时候喜欢把玩她的发丝,要不就将她的发丝全部铺在枕头上。
她还嘲笑过他的恶趣味。
“留着做什么,洗着麻烦。”
“我让你留着就留着,嫌麻烦每天出来让别人洗。”
最终的结果是,陆瑾倪抗议无效,甚至连发型都没做就被邢穆深拖了出来。
唐微艰难地扭过头,还不影响做发型,她欲哭无泪,“倪倪,你见色忘友!你竟然抛下我!”
陆瑾倪被邢穆深牵着,挣脱不得,只能吼了句,“微微,晚上乔家见!”
提到乔家,邢穆深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了她一句。
“乔家的晚宴,你真要去?”
“难道还有假的?你也收到邀请了?听说是乔老的儿子的回归晚宴……”
她还没唠叨完,就注意到了邢穆深越来越凝重的脸。
她仰着头问他,“你怎么了?脸臭成这样子?”
“没事,走吧。”
“喂,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去吗?”
“嗯。”
陆瑾倪就这样莫名其妙被邢穆深拐走,唐微只能另找人陪她一起去,毕竟一个人去还真的挺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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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邢穆深和陆瑾倪先去接了一一和二二回家。
没想到在门口,就看到了邢庭。
他像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瞪着邢穆深,“阿深,不介意聊一下?”
邢穆深淡淡回视,“二叔,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没必要再聊。”
“乔闻没死!不是吗?乔治就是乔闻!你”邢庭愤怒得吼出来。
吓得陆瑾倪牵着两个小宝贝往后退了一步。
他在说什么?乔治就是乔闻?
乔治,是乔斯瑜的父亲乔治吗?
他是微微的舅舅?
陆瑾倪一头雾水,尽管乔治就是乔闻,那又和邢穆深有何关系?刑庭激动个什么?
“那又如何,你现在要杀了他吗?”比起刑庭的癫狂,邢穆深还是镇定自若的。
连提到杀人,面色也没有变。
“杀了他?”邢庭的目光移到了陆瑾倪身上,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冷笑,“杀了他,瑾儿不就成了孤儿?多可怜?”
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可偏偏乔治已经没有了乔闻的记忆!
他犯下的罪,他竟然都忘了?!还逍遥了这么多年!!
邢庭的话,陆瑾倪听得很清楚!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急急追问。
邢庭却阴险一笑,收敛了暴怒之气,转身走了,“你还是问阿深比较好。”
他不好过,那就让所有人都痛苦就好了。
别人比他痛苦,他就舒心了。
邢庭走了之后,陆瑾倪扯住了邢穆深的手臂,目光灼灼,“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乔闻又有什么关系?!”
邢穆深瞳孔微动,凝着她,好像在斟酌着什么事一样。
两人严肃的气氛,吓坏了二二。
他扯了扯陆瑾倪的裤腿,开口唤了声,“爹地妈咪……”
“回去再说。”最终邢穆深只是弯腰将二二和一一抱起,走在了前面。
陆瑾倪看着他的背影,手掌微颤。
她忽然想起了前些天邢庭拿着的那份dna鉴定报告表。
难道是关于她的吗?
她脚步僵硬,好一会儿才跟上了邢穆深的脚步。
林雨准备好了晚餐,两人陪着一一和二二安静地吃完饭。
邢穆深让林雨将他们送到了主屋,让秦涟照顾一个晚上。
陆瑾倪跟着邢穆深回了卧房,才开口,“说吧。”
邢穆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正是那天邢庭手里的那份。
她有些迫不及待,打开了信封,抽出了那份鉴定报告。
乔闻,陆瑾倪……
半晌后,她颤着手,将纸张都丢在了地上,抬眸看向邢穆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次他撞了车给我们名片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
邢穆深伸手握着她发抖的手,眼瞳深不见底,“很早以前。”
陆瑾倪挣脱了他的手,缓缓蹲了下去。
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遍袭心头,她嗓音微哑,“你,你这次没有骗我?”
突如其来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还在世,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反应。
她想着那个温润的男人,他总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乔斯瑜向尤阿姨撒娇……
他知道有她这个女儿吗?
“他知道的吗?”她问,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地上,掉在那白色的纸张上。
“他失忆了。”邢穆深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陆瑾倪摆脱他的手,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她却还瞪着他,拳头也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