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欧阳至业就在人界,他刚刚出门,已经算到寒妻要来这里了,脸上尽是春风得意。
他是故意让寒妻发现的……
毕竟,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好几次开口,结果都变成了亲完她就跑。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欧阳至业一袭玄白衣物,吊儿郎当的冲着卖发簪的女子眨眼,问她怎么卖的,寒妻是不需要这些,可他想买。
卖发簪的女子被他一眼看的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大半晌,“这个…这个…簪…簪子是…是上…上等…玉,一百五…十两…银…银子…子。”
“哦!银票行吗?”
欧阳至业很高啊,弯腰去问,完全是看她声音太小的原因,清冷的声音低沉,明眸笑意飞扬,那么好听,好看。
那女子头低的已经看上去像鞠躬,“行…行…。”
“银票给你,发簪我拿走了,多谢姑娘。”
“公……公子……慢走。”
欧阳至业听她说完,点头,继续往前走,一手背在神后,一手拿着发簪在眼前打量,薄唇上扬,流目潋滟,这样的他让多少女子倾心呐。
涅寒来了,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看着方才买发簪的一幕,蹙眉,他怎么能这样为难一个凡女,竟才自动他心思竟有如此恶劣时……
原来呀,方才卖发簪的女子在欧阳至业走后,吓哭了。
涅寒看了一眼这个女子的身世,叹气,她卖的东西虽然看着价高,可进价也高,一只发簪她最多也才赚上几百文,身上衣物也能看出她的窘迫,家里有重病父母,日子难过时上下餐不继,一个女子在街上卖东西,受了许多欺负,所以胆小……看到欧阳至业当然不是说讨厌,她也喜欢看这等男子啊,可是自卑感压的她喘不过气……哭是哭命。
命……
涅寒忽然回想到她散去的那几年,天地将她的命收回,将她的思维禁锢在黑暗之地,她以为那就是地老天荒,可最后天地将她放出,说她执念太尖锐,既然要走,就不留她在身旁。
这就是她的命……
……
继续跟着欧阳至业走,忽然,涅寒脸色白了下去。
前方……
欧阳至业买下了一只手镯,正要继续向前,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陆宁,她身旁跟着一个丫鬟,如今二十三岁的陆宁是个小女人的神态,妩|媚了。
虽然欧阳府中的人没跟欧阳至业说陆宁,但他知道陆宁嫁人的事情,毕竟,这是迟早的。
想了想,勾唇,笑着跟站在面前的陆宁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便与她擦肩而过走了。
那一刹,涅寒看到了陆宁夺眶而出的泪……
陆宁眼里有深痛,回头,“欧阳至业!”
叫住了他。
欧阳至业回头看她,眉眼微挑,意思问她什么事,看她哭,好像连半分动容都没有。
的确也没动容,若是涅寒哭,那他肯定会是天塌了的反应。
哭,谁都会,要看是谁哭。
陆宁哭着笑了,全身都在抖,她能看出他眼中对她没有丝毫留恋,被她叫住,他也还是淡然无波。
他们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差一点就拜堂了,差一点就携手一生了,差一点……
偏偏,差一点。
欧阳至业其实很清楚自己也有对不起陆宁,可他得到了背叛寒妻的惩罚,寒妻因此到现在还不愿嫁给他,对不起又如何?
芸芸众生,谁能做到每个人和事都能做到对不起?
没有的,没有谁能那样面面俱到。
陆宁即便再深情,一碗孟婆汤就会让她忘记,她还有万世轮回,而寒妻,为此受的是什么?
寒妻受的苦痛比陆宁多了几十万倍……
他们三个都可悲,但于他这种生就悲,从未喜过的,能和寒妻在一起,就没了所有怨言。
而陆宁,她的红线一开始本就没有牵给他。
所以,即便当初寒妻没有出现,陆宁也不会是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当然,原因只有月老得知了。
陆宁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只知道,满心满眼都是欧阳至业,她好不甘心。
差一点,她就能和至爱守一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痴,笑的狂,欧阳至业就像是个恶魔,将她折磨的体无完肤,这样的她一旁的丫鬟看的一脸心惊,怕她就这样疯了。
欧阳至业很平静的看着,等着,最后陆宁问他,“你去了何处?为何三年前不回来?”
三年前,那是她出嫁的日子……
“我去何处,无可奉告!陆宁,你的夫君对你百般依从,你当珍惜。”
她的夫君才是月老牵红线的那个,应该是和她前世纠葛,而他欧阳至业是出现在陆宁和她夫君之间的一个错误存在。
兜兜转转,他们三个,只有涅寒遇对了人,没有错误的出现在别人之间,可悲的是她却是伤的最狠的那个。
欧阳至业说完就转身走了,身后,是陆宁的质问,“那你呢?欧阳至业,我等你三年,你为何不回来?若你肯给我一封书信,只言片语,三生我也等……。”
其实不用只言片语的书信,只要陆宁父亲陆云祝不逼她,她也会等。
欧阳至业忽然就想到了涅寒,再对笑着回头,对陆宁晃了晃手中发簪,“你可别等了,没用!”
因为有一个等了他五百年,等他娶的女子,她叫涅寒。
是他求来的女子,他的寒妻。
他走了。
陆宁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