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十人团队当然要见面。果不其然,领队的就是当日藏经殿的那个灰袍僧人,怀无长老的弟子,叶檀。
无情,年纪看上去比楚平还小,身材瘦弱,唇红齿白,颇为秀气的一个小沙弥。
他神情寡淡,好似对万事都不在意,眼眸似开似阖,也不说话。然而楚平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对方绝对不像他本人看上去那么秀气平和,修为也着实不低。
能让现在的楚平感到危险,足以说明对方的实力。
“斗天门下的杰出弟子还真是层出不穷。”楚平也不得不感叹。
叶檀、法相、无情、楚平,另外还有六人,除了大比获胜的三人,法寅、玄光、戒性,另外三人则是楚平没有见过的,怀寂长老的弟子,玄空。斗灭长老的弟子,戒法。斗虚长老的弟子,法武。
“天下论道大会,比试都是直接淘汰赛。胜者晋级,败者退出。规则就是这么简单,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一点就是比斗之中不得夺取对手性命,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斗灭的解说简单明了,也是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
“明天就要出发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就去准备一下吧。”
短暂的交流,短暂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
楚平也无意跟自己不认识的同门进行什么友好的交谈,对一个即将离开这里的人来说,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牵挂和遗憾罢了。
丹田里的窫窳分身在不断的淬炼,分身捏定大金刚轮印,舍利元神也灌顶而下,汹汹荡荡,一道道的转轮虚影从泥丸直降丹田,犹若铜轮,嗡嗡轻震。
舍利元神悬浮识海内,比以往也变得凝实了几分,由虚转实一般。
一气化三清,其妙不可言。
陈一遁以无宝之身分神化念,随灭随生,近乎不可磨灭。而今楚平身携多般宝物,其威胜出又不知多少。
一念分化并不是简单的事,如果元婴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做到传说中的化身千万,不过看来楚平还做不到那一点。甚至想要一气化三清都并非可以信手拈来。分化出两道神念之后元婴便有些黯淡,虽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楚平终而还是暂停了继续分化念头的进程。
第二天一早出发,十一人的队伍,并非简单的御空飞行而去,而是搬出了无相寺的一件飞行器具。
佛门坐骑,竟是由三头通体金黄的狮子为脚力,拉着一辆四轮车驾般的法宝。
车驾不大,内中却有很是极大的空间,犹如一座宅院,分门立户,十一人各有所居的房间不说,还有剩余。车中同样有光有水,幽境通玄,槐荫之下,还有石桌石凳,上面刻镂着棋盘格局,自可以品茗下棋,坐而论道。
楚平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法宝,感觉颇为新奇。更难得的是,其中还有专供侍奉的黄巾力士。
楚平却也知道,炼制黄巾力士乃是道门之法,不想连无相寺也有这等手段。
由此之故,一路上免了风刀霜刃,颇为安逸。
从无相寺到昆仑,若是放开脚力也无非半个时辰,但车驾慢悠悠的御空奔驰,竟是花了半日时光。
期间法相还跟斗灭下了一局棋,其余人都是足不出户,不知在做些什么。
巍巍昆仑,绵亘万里。
当楚平第一次看到云雾间的浩浩神山时,心中难免流淌过对此山的记载。
上通璇玑,元气流布,五常玉衡。理九天而调阴阳,品物群生,稀奇特出,皆在于此。
震撼!
昆仑魄力何伟大,不以丘壑博盛名。
当看到这座神山,任何的幽境玄奇,参差嶙峋,高壁危崖统统都被忘记,胸中充塞的只有一股雄伟浩荡之气!
昆仑八方,群山围拱,犹如夜空中的明月,群星所向,尽皆无光。
车驾浮沉在云雾之中,却没有人再闭门不出,尽皆望向前方。
昆仑之顶,参天破云。
莫说是楚平这样没有见过昆仑雄伟气象的人,就算是斗灭早就见过无数次,每一次看到仍旧为之震撼。
“到了,咱们进去吧。”
寂静了片刻,斗灭缓缓说道,语气平静。
昆仑之状,下狭上广,就像无垠大地向九天承起的祭台。破空入云的山顶,无限的蔓延开去。
昆仑三角,各自流霞飞光。
北角干辰之辉,精光冲斗牛,正是阆风巅。
西角紫翠,瑞气流动,霞光缭绕,馨香之气冲天而起,玄圃堂。
东角沉稳巍峨,宗师气象,雄浑昆仑宫。
另一角细狭,在另外三角的宏大之下几不可见,却有锦云烛日,流光溢彩,色呈万象,便是天墉城!
任何宗门,任何景象,当面对巍峨昆仑时都不免显得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云雾缭绕,隐约见到不同的光华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而来,或散漫,或迅疾,或悠然,或跌宕,赫然是其他赶至的宗派。
明明空无一物的虚空,当这些流星般的光华到了昆仑外围百里时,就见片片符文升腾,触碰的中心密麻麻的显现出网络般的光线。
一闪即逝,流光没入其中。
无相寺的车驾亦是如此,那是昆仑周围的禁法。
车驾缓缓的降落在正东的昆仑宫外,就见许多身着道装的年轻修士往来如梭,有条不紊的迎接纷纷到来的各门各派。
楚平一行被引领到一处别院住下,还未进屋,就见一道绚烂辉煌之极的光芒从遥远的天际招摇,煌煌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