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慌乱的点点头,和夜炫一起扶着凤鸣走到刚才放置冰棺的墓室,在夜炫的指示下将凤鸣放在冰棺内。她浑身都在颤抖,甚至感觉不出凤鸣的鼻息,连忙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听了好久才听到微弱的心跳。
看着夜炫紧急的处理着凤鸣的伤口,木木小心翼翼的握住凤鸣的手,不断的摩挲着,怕他失温。
“凤鸣……凤鸣……你不要走……”
她哽咽着,每每回想起凤鸣在悬崖边的那一笑,就让她控制不住泪水。她知道他很苦,她知道这些年来,他活的很累……可是,她不能没有他……
“对不起,凤鸣……你不要走。对不起……我无法放手……”
听到她嘤嘤的哭泣声,夜炫的手指微微停顿,凝视着眼前浑身血迹的大哥,有一瞬间的失神。一母同胞的大哥……和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们两人,都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冠玉般的俊颜泛起微笑,寂寥而落寞。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色的药丸,他静静的凝视着凤鸣。那枚金色的药丸在他白玉般的掌心,折射出妖异而漂亮的色泽。
“……阿玄?”
木木泪眼朦胧,看着夜炫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
他捏开凤鸣的下颚,将那枚药丸塞了进去。然后微笑着转身看着木木,“木木,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
看着咽下那枚金色药丸后,凤鸣的脸色不再那么煞白,木木微微放下心。没注意刚刚夜炫说了什么。
夜炫的紫眸深邃,深幽的盯着她,看着她明显的心不在焉,终于轻叹一声,不再问了。他指了指他们来时的甬道,道,“我们走吧,大哥的伤势还是不宜久呆在这里。”
木木点点头,两人扶起凤鸣就要离开。
盛陵里很安静,黑暗的甬道里只有木木自己的呼吸声,凤鸣安静的趴在她的肩头,走过那个带着画卷的石壁前,她的脚步顿了下。神色复杂的看着石壁上的人儿,那眉那眼,和她此刻毫无二致。但她知道,这壁画上的人儿不是她。那一袭华丽的服饰正是盛莲皇族的装扮,这女子正是那个传说中和祭祀相爱的公主。
也是她的先祖……
芙蕖子夏说过自己这个身子在被他招魂之前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肉身,一具躺在盛陵里,毫无知觉的肉身。她曾经想过,也许这身子就是那个盛陵公主的。可是……可是一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肉身还会保存的如此完好吗?
“……传说盛莲公主和天人转世的祭祀相爱,触怒上天。于是上天降下惩戒,公主死了,盛莲也灭亡了。”夜炫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上天惩戒?将一个国家的灭亡推到女子头上,可笑。”
木木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为什么爱上祭祀就是不可原谅的罪责?和尚都还能还俗,一个祭祀而已就变成天大的过错了?
这段被世人传诵的爱情神话,明显是为了掩盖太多真实的丑恶而被神化了。那公主和祭祀何其无辜,就连死了都还要背负上不属于他们的罪责。
夜炫紫色的眸子一直专注的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看到她满脸的不屑,他淡淡的扯唇,清冷的声音流泻,“也许是吧。但公主被逼死后,那天人转世的祭祀在公主的冰棺前下咒,一刀一刀的凌迟自己,活生生的放空了他身体里所有的血。用血下咒,最为强力的阴咒,诅咒盛莲的国运,以及求得和公主下一世的重聚。”
木木被震撼了,她抿着唇无法言语。
用血下咒?活生生的凌迟自己?她想起放置冰棺的那个墓室里,地上铺的白玉全都是暗褐色,原来,那并非暗褐色,而是那祭祀的鲜血吗!?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能将整个墓室的地面全部染红……
夜炫也静默了好久,忽然止步的看着木木,轻轻的道,“天人转世的祭祀,一生应该无情无爱。即使他用了血咒,下一世,下下一世,他依旧只能在地狱业火里煎熬,无法爱上任何人,直到遇见转世的公主。可惜……那公主因为禁咒,肉身不腐,灵魂转投异世,生生世世,和祭祀永不得以相见,生生相错的命运早在公主断气之时就注定好了。直到芙蕖子夏将你的灵魂招来……”
木木猛然抬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夜炫。
好半响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盛莲的、的、的……”
夜炫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微笑,轻轻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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