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而建的城池没有高楼也没有大厦,更没有大兴土木的巨大庄园,只有一些占地不大也不小的宅子,以及一些仅供寒月山城内的一些大人物休憩娱乐的园子。
只是像这样的地方在寒月山城内却也不多,因为寒月山城到底占大多数的还是一些平民以及修为低微的修行者,他们能住的只有茅草做屋顶,黄泥做墙的土房子。
像这样的土房子在寒月山城倒是不在少数,连绵的土房子,其间点缀着几处略微比之土房子要大上些许的高门大院,在月光下,整个城镇安详柔和,看起来有着一股朴实的美。
这样的美对于城内的不管是外来的或者是其原住民来说似乎都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也只有那些具有些许骚-情的fēng_liú之人或者会顶着一颗有着些许昏沉的脑袋,撑着两个重若灌了几两铅的眼皮瞪着眼睛,怀着一颗欣赏自然美的心,感受着这副朴素之美。
只是其也总有些例外之人,比如一些夜里睡不着觉的人,或者是一夜不安分待在屋子里的人,在抬头望向那高悬在神霄之外清冷孤单的弯月的时候,或许会将其想象成自己最为心爱的人,或者最为重要的人的脸,以此来聊表自己对其的思念与倾心。
廖木华抬头望着那头顶清冷的孤月,眼眸里看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很平静,他高坐在望月阁的屋脊之上,在微凉的夜风中如一尊出自雕刻师之手最完美的杰作,如他所坐的位置,他的整个人看起来令人感觉高不可攀,似其根本不应该踩落凡尘,踩在这随时会脏了靴子的大地上。
他给人的感觉似其本应该在神霄之上的云层间,在天外,脚踩青云,而非如此刻一般坐于屋脊之上,虽然此刻他看起来俊美不凡,可给人感觉还是配不上他的气质。
此时他的心如同他的身躯一般,并未停驻在凡尘间,他的心飘荡在神霄之外“来到这里有七个年头了,离回去还有多远?家里的月比之这里要大很多,也要亮很多啊┄”
一身白衣的廖木华便是那昨日在寒月山城城南大道上出手杀人的家伙,在城主府跋扈出手的家伙,可此刻看其样子,分明便是一个思乡而不得回的在外游子。
“大人的大事应该快要完成了吧!离回去应该不远了┄”
他的声音很轻,近似呢喃,在其话语出口便消散在了微凉的夜风中,戛然无声,此刻他那平静的眸子中充实着满满的思念之情,那是一种令人心动的情绪。
可这情绪却在其眸中停留了数息,便消散而去,其眼内再次被平静取代
簌,簌,簌┄
在其所坐的屋脊不远处一片密林深处,有声声响声传来,其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扑啦啦┅
其声音在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时,惊起几只夜宿入巢的鸟雀。
远处传来的响声,并未令其坐于屋脊上的身影动了分毫,他依旧如雕塑一般保持着一个姿势,这要是落在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眼中,这丫的完全是装酷,装逼病犯了。
只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他没有动作,只是把不屑于动作罢了。
其不远处密林中传来的声音,落入其耳中,其早已清楚,那密林中所来,就算密林中没有鸟雀被惊扇动翅膀,衣袂划过树梢的声音,单只凭其浓烈的杀气,他便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不远处向其快速靠近的人。
密林间的声音越来越响,他置若罔闻。
“孽畜,总算找到你了!”密林间那衣袂划动树梢的声音在停了片刻后,一个声音有些嘶哑的男子出声道,其言语中充满了杀伐气
先前衣袂划动树梢簌簌之音停下的片刻,是其出了林子,此刻他便站在廖木华所坐的屋脊的房子前,其手中握着一口大砍刀,寒光闪闪,寒意粼粼。
“是谁给你的胆子杀我儿?今日我便要让你尝尝老子的刀!”
出现在此地手握大砍刀的人,便是被廖木华亲手所杀的楚狂的父亲楚炎阳,随着其吐出最后这一句话后,他便手握着大砍刀,脚步在地上猛的一踩,其手中的砍刀便向着屋脊之上的白衣人廖木华砍了下去。
屋脊上廖木华好看的眉头微皱,薄薄的嘴唇轻吐“聒噪!”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气势而言,也没有什么跋扈,霸道,霸气,有的只有一股漠然。
他是杀了眼前这个他并没有见过一面之人的儿子,可关键是他杀的人太多了,昨日杀人也只是习惯使然,所以他根本不会将其联想到,所以也并不可能洞悉,眼前这个一身青衣蓬头垢面,拿着一把看起来便像砍人的刀的男子便是其昨日所杀之人的父亲。
他只是认为,其打扰了他的清净,对于惹其不喜的人,他通常最为干脆的方法,便是将其杀死。
就在其心底杀机勃发,将要弹指出手将其眼前拿着砍刀的家伙重创的时候,密林中再次传来声声衣袂划动树枝的声音以及鸟雀惊飞扑扇翅膀之声。
这打断了其出手的**,他停止了手中的举动,脚步不见任何动作,整个人在身前那把砍刀将要降临自己身上的时候,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出现在了相邻的一个屋子的屋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