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足顿地借力,声如震雷,武道入窍境的温文水每一步跨越丈许,身形快如魅影,仿佛仙道修士缩地成寸的法术。转眼间,又减少里许距离,这时莫名灵机骤动,火鸦兵猎队的斥候突然发现猎物身边隐藏地鬼鬼祟祟的诡影,和萨满同出一源的气味,拒有少许差异,还是被他认出。
‘一箭双雕!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原本冷眼旁观‘好友’塔吉救治野人的穆齐突然一阵心悸,发现自己被一头从万古不化的冰山深处狂奔而出的凶兽凝视,随即看见周身笼罩着一股浓郁的黑色死气,此乃绝命受死之兆,他先是惊惧若狂,继而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明白自己是被塔吉和野人连累,狰狞扭曲的脸上阴沉地滴下水来,且神色几乎疯癫入魔。
恶念陡生,便有域外魔头趁虚而入,穆齐意志极其坚毅,毫不迟疑地将附身入魂的魔头驱除出去,揭开顶盖,以血葫芦收取,立即催动巫力将其震碎。
如此大的动静,便是被‘大巴特鲁’的追捕引发的恐惧所慑,心智迟钝的塔吉也明白附近躲藏着一位熟人,他的眼睛瞪视着‘好友’藏身的所在,将自己的愤怒展露无遗。
“穆齐,你这头血统卑劣的杂种,鬼祟地躲在草丛里,胆小、怯懦地和你阿布一样,还不滚过来,扶我起身。”
“矫健的雄鹰即使折断翅膀,依旧向往蔚蓝的天空,英勇的武士即使失去双腿,仍然会与敌奋战至死。血统高贵的塔吉大人,未来的大萨满,你也是抛弃勇士,逃离战场的懦夫。你的指责令人耻笑,你的行径并不比我高尚。”从黑暗中独自走出来的穆齐满脸怒气,“还有,不准你污蔑我的父亲,他是真正的勇士。长达一个月的圣山巡狩过后,他原本可以成为大巴特鲁,就是赫图拉那头老狗,担心你会失去大萨满的继承人位置,用我的生命逼死了他。”
塔吉获悉其中的隐秘突然一窒,很快再次冷笑,“大巴特鲁看守永燃的圣火,在圣山的地位比狼主还高,为了一个不中用的儿子,自愿伸出脖子被斩刀砍下头颅,他的勇武再强,也只是一只草丛里觅食的野鸡,永远不可能插上翅膀,成为翱翔天空的雄鹰。”
穆齐狞笑着走近,他的左手背浮现虬结的黑筋,身为祀奉圣山的萨满,他的天赋的确很高,竟然凭借观摩,就将赫图拉不传的秘术学了五成,“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看守不灭圣火的两位大巴特鲁都健在,如果多添加一位,就会分薄狼主的福份。为了我族千年不坠的霸业,什么都可以牺牲,更何况,赐死的命令来自,祂。”
话说到最后,趁着塔吉吓愣分神的时机,穆齐右手拇指按压将指、药指,竖起食指、尾指,此乃施畏牛头印,运用巫力施展怖术,暴起发难,竟然将只提起少许防备的好友震慑,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眼看偷袭异乎寻常地顺利得手,穆齐却没有流露出多少欣喜的表情,“没有与巫印相合的粗陋的怖术,不会将你击倒,还不起来?”
塔吉沉不住气,双手撑地坐起身,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穆齐布满虬筋的左手,咬紧牙关,从齿缝里喷出刺骨的冷气,“甘露殿的蛇术,不是金翅鸟的血裔,你不能驾驭它。”
穆齐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我早就偷偷地学过摩顶祝福的蛇术,找到通往甘露的大门,只缺少开启宝藏的钥匙,你的咒语就是关键。”他的左手快如闪电地掐住塔吉的脖子,催动巫力,五指刺破他的皮肤,手背的虬筋吸取到丰沛的生命活力,仿佛一颗颗细小的珍珠,从指尖流过手背,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
随之而来的还有好友塔吉的过往记忆,他已到濒死的边缘。
“传承千年的蛇术根本没有长进,还是一副老样子,不过却在我的手里蜕变重生。嗯!我的血统应该也很高贵,至少在金翅鸟之上。”穆齐得意的抬起头,眼角余光扫过塔吉失去生机活力,格外苍老的脸,衰竭地仿佛皱裂的树皮、霜冻而死的枯草。
他还在贪婪的汲让友的身体活力,如饮甘蜜地吮吸塔吉的记忆,忘记越来越逼近的危机。
直到风雷的怒吼出现在耳边,穆齐才从迷醉中醒来,他有些惶恐地松开手,准备隐藏自己的身体,可是他发现塔吉的眼神恢复锋锐,而且左手根本离不开好友的脖子。
‘短暂的愉悦和满足,到头了。’已不能说话的塔吉只能以仅存的巫力传递心语。
穆齐怒极反笑,“夺取你的一切,我未必没有与中原勇士搏杀的本钱。”
‘他可是一位大巴特鲁,甚至还要超过少许。’塔吉的冷笑顿时点燃穆齐的怒火。
“什么时候开始,所向无敌的勇士不要钱的满街走,连大巴特鲁也接连出现?”穆齐用力甩掉左手的累赘,刚刚转头,就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甚至遮蔽所有视野。
‘卑鄙的中原人,不打招呼,无耻的偷袭!’穆齐不及多想,只将双手交叉架在胸前,用力往后纵跃,原本破颅的一击,正中他的胸膛,随后远远地抛飞出去,在草地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卸尽力道。
双臂接连骨折、碎裂,一个硕大的拳印在胸膛浮现,红的泛青,黑的发紫,只是一击,就把穆齐的信心打落谷地。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有建立自己的部族,拥有属于自己的霸业。我不能死!’
看了一眼阴劲爆发却侥幸偷生的野人,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