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拉握在左手,在他的凝视中慢慢扭曲、开裂,仿佛一支恶魔的爪子,他的右手燃起血脉赋予的幽魂之火,吸引唤起祭台周围尸骸的骨磷,仿佛千百只萤火虫缭绕着他不停盘旋。蝙蝠颅骨杯子倒置扣在杖头,所有磷光好像黄昏时分归巢的倦鸟,前仆后继地冲进去。尼格拉又将从魔女雕像获得的一滴黑暗之血咬破舌尖滴落,融合成散发淡绿色荧光的骨质珍珠。即将沉入大地的流民的亡魂,以及被恶魔之力玷污后失去方向指引的骑士塞西的灵魂,被死亡引路灯拉扯牵引到尼格拉的身上,在他漆黑如夜幕的斗篷,实质是黑暗中的舞者的羽翼下得到庇护。不时有细小的人脸浮现,脸上露出安详和平静,唯一还有抗拒和排斥的是塞西的灵魂,不过很快的,他就随波逐流放弃无意义的抵抗,在死亡的夜翼拥抱中永远地沉睡。
新生权杖散发出虚弱的苍白灵光,这是新深渊代理人尼格拉的权杖,继承上一任魔女萨莉亚的所有权柄。不过黑暗中的舞者没有因此满足,他的野心可不止是一座灰暗密林,悠远深邃的目光早已跨越距离,来到他的家园,萨曼森男爵领。
‘同归于尽的邪术师和魔女前任有意无意地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灰暗密林的流民本来就不多,现在还剩下多少人继续顺从我。’尼格拉举起权杖轻轻地顿在深渊祭台,发出只有堕落者才能听到的声音。
在灰暗密林边缘巡游的流民斥候都在不久前感觉到用硫磺火焰驯服他们的主人已经永远离开,至于刚刚坐上空缺出来的位置的新主,发出紧急集合的呼唤,他们内心反复挣扎后有了决定。一路上,彼此互相熟悉的流民们汇合在一起,沿着林间兽道往小石潭瀑布方向大步迈出。
陆陆续续有二十三个流民穿过瀑布进入里面,他们都曾经是普通的农夫,因失去份地、高垒的债务、拖欠领主税款等各种理由而不得不选择逃亡,在荒野中流浪,每一个能活下来的人都有自己摸索出来的生存方法。原本他们应该在饥寒交迫中慢慢地死去,不过却在生命即将腐朽来到尽头的邪恶女巫萨莉亚的鞭子下恭顺地驯服。. 不服从的人早就被处死,血肉和骨头成为深渊祭台的一部分,他们的灵魂甚至被女巫萨莉亚当做祭品,从扭曲影子的手中换取施法的源泉和邪恶的智慧。
流民们既恐惧折磨和痛苦的长鞭,也憎恨把他们当做奴仆随意使唤的女巫,可是在宣誓效忠后萨莉亚赐予顺从者黑暗的庇护,使他们的身体不再被普通疾谗倒。往常淋一次雨引发的发烧往往能要走一个身体健壮的流民的命,现在他们根本不会得病,还有更奇妙的是净水和食物的用量也开始减少,能省下好不容易获得的食物,给其他没有资格为萨莉亚效力的普通流民。身体越来越强悍,力气比普通人更大,耐力也更悠长持久。能在处处死亡陷阱的灰暗密林捕猎和采集到更多的食物,拓展安全的生存环境。因此向女巫发誓效忠的流民们对萨莉亚是又爱又怕,曾经有逃兵向往过去的生活,偷偷溜进附近的领地,结局是被诅咒成四肢着地的野兽,只有在圆月光辉照耀下才能恢复人形。
因此当盘踞在流民们头顶的阴影消失后,他们一度在惶恐不安和惊喜交集中摇摆。可是流民们已经习惯被使唤、被命令、被支配,因此听到熟悉的呼唤声,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噩梦的源泉。
“伟大的荒野誓言见证者萨莉亚大人结束自己的使命,身体转化成岁月都无法侵蚀的雕像继续看护着我们,在临走前,她把权杖交给我,执掌死亡的引路灯的黑暗中的舞者尼格拉。在誓言见证者面前,黑暗的子民们,你们应当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苍白的虚弱灵光笼罩着在场的流民们,他们比常人强悍的身体渐渐软弱,刚刚提起的勇气立即烟消云散,而且在来到路上公推出来的代言人墨菲,再次做了战场的逃兵。
在场所有流民的目光都集中在逃亡佣兵墨菲身上,感受到背后密密麻麻的热切的眼神,为了生死相随的同伴们争取利益,这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直接面对尼格拉的精神压力。
他单膝跪在地上表示臣服:“尊敬的尼格拉大人,您的仆人墨菲听从任何来自于您的命令。”
黑暗中的舞者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深知人性弱点的他知道还有下文。
“可是,尊敬的尼格拉大人,为什么在发出呼唤后,来到您面前的只有我们这群奔波在外面的‘哨兵’。忠心服侍萨莉亚大人的卫兵,还有驯服的野兽人,为什么他们全部都不在?请原谅我狂妄的冒犯,这只是一个忠诚的仆人的疑惑。”
尼格拉眼睛里依旧是冰冷的寒意,他摩挲着手里的权杖‘死亡的引路灯’:“我的仆人墨菲,你是否已经忘记荒野誓言,在见证者的雕像面前,重复你曾经说过的话。”
墨菲匍匐在地面,呜咽说出自己的誓言:“我宣誓,在荒野流浪飘泊的流民墨菲,自愿将身心奉献给伟大的黑暗领主,我愿意无条件服从领主的意志和命令,从这一刻起直到永远。”
“忘记她把你们从饥寒交迫的流浪生活中拯救出来的恩惠,背弃生命和灵魂见证的崇高誓言,现在又对接任者充满怀疑和不信。墨菲,你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中继续流浪?那么我将收回首任领主赐给你的一切。”
尼格拉手中的权杖指着流民墨菲:“剥夺!”
一股淡淡的黑色烟雾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