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寺中清晨
任山在马车上再次进入道境,这次却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才醒过来。任山醒来后,又拉住虚空问了一些问题。虚空乃当世高僧,禅理武功在武林中都可算是楚翘,对武功上一些问题更是见解深刻独到。任山将虚空的解答与道境之中的感受互相印证,更是获益匪浅。
虚空一行回到少室山脚下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众人舍了车马,便沿山路上行。其时正值七月间,白天是烈日炎炎,酷热难耐,众人白天都是一身汗水。这时走在山路上,凉风习习,倒也舒爽。不多时,众人便行至少林寺山门。
澄心叫开大门,守门僧人见是虚空回来,不敢怠慢,见礼后便把众人引进大门。虚空又唤过澄心和任山,让澄心为任山安排好食宿后,对任山道:“还请施主在寺中住上三两天,我明日把此事禀报了住持后,再来见施主。”说罢,众人便分头而去。一个小沙弥带任山到了一处客房。任山今日却着实有些累,倒上床不久便睡着了。想必进入道境也是极耗精力的一件事。
第二日,任山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小沙弥见任山醒来,便把任山的洗漱水和早饭一起搬了进来。任山洗漱后,便一边吃一边和小沙弥聊了起来。
任山道:“虚空大师今日可交待了什么?”
小沙弥道:“师祖只是交待,施主可在寺中随意走动,只要不出山门便可。”
任山奇道:“随意走动,那我要去藏经阁也可以?”
小沙弥道:“师祖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可以的。”
任山这下却是真的奇怪了,道:“真的?”
小沙弥却奇怪的看着任山道:“寺中僧人均可至藏经阁借阅经书,便是一些熟悉的居士,也经常去的。”
任山更惊奇了,道:“那少林七十二绝技不是可以随便看了?”
小沙弥这时明白了任山的意思,笑道:“施主有所不知,藏经阁共有三层楼。三楼才是各种绝技藏经之处,须持达摩院手令方可进入。一楼二楼却都是些佛经典籍,众僧皆可随意借阅,没有限制的。”任山这才明白,心道:“一楼二楼开放,待会不妨也去看看。”
任山本来还真有些偷偷溜掉的想法,他对那个疲软不举的毒誓也没有放在心上。但虚空对他信任,解开他穴道不说,还让他自由活动,任山却反而不好意思溜了。便对小沙弥道:“那我一会随便走走,若是虚空大师找我,我中午便回。”
早饭是一碗稀饭,几个面点加一点小菜,做得倒是清爽可口。任山吃完,便和小沙弥打了个招呼,自往寺中游览去了。早晨的古寺,静谧安宁。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撒落在石径上。微风拂过,塔角的风铃叮咚作响,黄鹂轻啼,间隔传来木鱼颂经声,一幅世外之地的景象。任山却信步走到了塔林中,随意端详。石塔上或刻着经文,或刻着各种石像。任山来到一处石像下,却是一座金刚不动明王法像。任山想起虚空所言,仔细端详石像,似有所感,却又说不出来。
任山又继续向前行去,不几步又见了一个塔上面刻着一个不动明王法相。任山回头看了看刚才那个塔,只见两个塔外形几乎一模一样。但在上面的石像却有些差别。方才那个像面目凶猛,而这个却和善的多。任山心中虽有些感应,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东西。这时后面却传来沙沙的扫地声,任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老僧正在清扫。任山看了看若大的塔林,心道少林寺也真是小气,这么大的地方只派一个老头来扫。任山又在塔林中转了一会,便向藏经楼行去。
这时,在寺中的另一间厅中,气氛却是有些沉重。厅中坐着三位须发皆白的老僧,虚空大师也赫然在座,澄心也在下首陪着。虚空大师上首也坐着一位老僧,脸圆圆胖胖的,倒是十分和气的样子。虚空下首一人,鼻直口方,面容端肃。
虚空这时转向上首那老僧道:“住持师兄,此事原曲,澄心已经说清楚了。虽则那任施主确有杀伤,但那时却是在道境中,非其本意。且事情起因,也是因龙门镖局而起。任施主也是宅心仁厚之人,在他清醒之时,虽则愤怒,却未伤一人性命。回来的路上,我让澄行师顺路去登封去看了看,任施主给当地众镖师吃下的药丸应该也只是寻常药丸,并没有什么毒性。我觉得,这事就此罢了,如何?”
原来这胖胖的和尚乃是虚空的师兄,少林住持虚识。虚识道:“师弟既然如此说,就这么办吧。虚念师弟,你给龙门镖局去个信,让他们妥善安排一下那些人的后事。再告诉他们,以后再不可做这些有违道义之事,否则我也饶不了他们。”
那面容端肃的僧长却是虚空的师弟,戒律院首坐虚念。虚念听虚识如此安排,只是黑着脸道声“是,师兄”,却再不发一言。
虚空看了看虚念,微微叹了气道:“师弟,自师父去了侠客岛之后,师弟从龙门镖局入手,在江湖中也建立了不小的力量。但为兄我还是认为,纵然事情会像师弟想的那样发展,江湖真的有了危机,我少林号召武林侠义人士同心协力,共赴难关即可,又何必定要把武林各派变成我少林掌控的力量?”
虚念却仍是黑着脸道:“师兄所言差矣。自三十年前赏善罚恶令初现江湖后,江湖一直是纷乱不断。各大门派掌门相继不知所踪,更是潜藏着巨大的危机。便是我少林,不也是只有住持,而方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