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傍晚开始,乌云就聚集起来,遮住了月亮,星星也得吓得躲了起来。
终于……
雨点从天空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又急又紧。
明明是个极少落雨的地区,偏偏在今晚,落下了雨。
就好像是上天在哭泣。
“先生……”
司徒撑起黑色雨伞给霍斯域撑住。
雨珠落到伞面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天地之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雨声。
“下雨了呢……”
韩墨琛自言自语说着,他的脸上表情多少全有点伤感。
把带着的折叠伞撑开,与霍斯域的黑伞不同。
透明伞面,连水珠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挺喜欢沈屿的。”韩墨琛继续说着。
虽然他喜欢死人,但活着的沈屿,能带来更多的乐趣。
“你可以离开了。”
霍斯域说着,他不想管谁让韩墨琛来的。
目的达到就可以了,沈屿死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韩墨琛说着,“我要带走尸体。”
“不行。”霍斯域冷声说着。
“人己经死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对着头再来一枪。”
韩墨琛说着。
“不行!”
霍斯域再次说着。
“你要尸体也没有用。”韩墨琛说着。
霍斯域完全不理会他,司机打开车门。
他把晕睡的沈篱放进后车座。
被催眠晕睡过去的沈篱,似乎是在熟睡中。
只是即使在熟睡中,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她仍然在哭泣。
醒来之后……
“你不会恨到,打算把尸体丢去喂狗吧。”韩墨琛突然说着。
“……”
霍斯域完全不理会。
就在他正欲上车时……
“嘟,嘟……”
突然的汽车喇叭声,然后很紧促的,一辆黑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驶进来。
几乎是瞬间,霍斯域的手下戒备起来。
枪支,炸弹,稍有异动,就可以把车子炸成粉沫。
“退下。”
霍斯域轻声说着,他认识这辆车子。
终于来了,有点晚,却还是会来。
车子一个急转,几乎都要飞出去,却是停稳了。
就在沈屿尸体旁边。
车门被暴力打开,容天从驾驶坐上冲下来。
“阿屿……”
容天近乎疯狂的喊叫他。
冲出来的他,没有任何雨具。
斗大的雨珠落到他身上,他完全没有知觉一般,任由大雨冲刷着。
“阿屿……”
容华跪倒在沈屿尸体旁边,几乎要趴到他身上。
从来都是西装革履,绅士风度十足的他,瞬间变成了落汤鸡,狼狈极了。
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悲伤。
才三十出头的他,瞬间变得苍老起来。
无法制止的伤痛,说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从他脸上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听……”
容天伸手抚向沈屿的脸,似乎是在努力给他整理仪容。
被雨水冲刷着沈屿,那么大的雨,却仍然没有把血迹冲到。
“是我杀了他。”霍斯域说着,他的声音冷然。
“……”
容天沉默着,并没有看向霍斯域。
伸手抱起沈屿的尸体,他的动作机械而茫然。
鲜血沾到他的身上,与雨水混在一起。
鲜血的味道,雨水的味道,而花草的味道。
重重混在一起。
“你要带尸体去哪里?”霍斯域问。
他并不打算把沈屿的尸体丢去喂狗,但人是他杀的。
至少他会给沈屿一个入葬之处。
“回容家。”容天说着,他抬头看向霍斯域。“不行吗?”
恨意,愤怒,还悲伤,加上脸上的雨水。
这让他看起来难受极了。
霍斯域静静看着容天,顿了一下才道:“可以。”
“容先生……”
容天的助理们终于追了上来,几辆车一起。
小助理急切的从车上下来。
本想去接沈屿的尸体,容天却没让他碰。
助理很有眼色,赶紧打开后车门。
“我带你回家,虽然你从来不承认那里是你家。”
容天自言自语说着。
亲手把沈屿的尸体放进后车座。
小心翼翼,带着近乎绝望的气息。
霍斯域一直静静看着,“你可以找我报仇。”
他神情肃然,没有一丝玩笑嘲讽的意思。
他杀了沈屿,自然想到了容天。
“我不会找你报仇。”容天突然说着。
“你是我外甥,亲外甥。”
“我说过,我并不在意这层关系。”霍斯域说着。
他杀沈屿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容天。
容天因此要杀他,他也不会有丝毫怨恨。
亲情是相互的,他自己都不在乎了,容天也没必要在乎。
“我在意。”容天说着,“我说过,在我心里,你们一样的。”
“他死了,我真的很伤心,但我没办法因此去杀你。”
霍斯域:“……”
“他是大哥的儿子,唯一的血脉。”
容天突然说着,他的声音透着绝望,像是在诉说。
“大哥临终前,我答应过他,一定会帮他照顾好阿屿。”
“这些年来,我一直谨守着承诺,尽我所能的帮助他,照顾他。”
说到这里时,容天突然抬起头来。
他抬头看向霍斯域。
“他是你表弟,你们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