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智文赞许地翘了翘大拇指:“林兄弟,你看此事有多少把握?有什么需要,例如需要人手配合和资金,尽管开口,兄弟我尽力办到。”
林怀部哈哈一笑,豪情万丈:“谭兄弟,这个就没必要了,好感林某领了。但此事人多反而不好办,我敢担保,只要张啸林敢露头,我决不失手。只是张公馆内好手云集,想要脱身却是麻烦了。”
谭智文正色道:“林兄弟的大义,谭某佩服。以我看来,林兄弟得手后,想要脱手,自是困难。我有一言,请林兄弟考虑。”
谭智文欲言又止,林怀部急了:“谭兄弟,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能杀了张啸林,我林某即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切为了国家民族,也为了我的恩人杜老板。”
谭智文大为赞叹,郎声道:“既如此,那恕在下无礼,出个不算好的点子。林兄弟秘密加入军统的事没人知道,同样,林兄弟是杜老板关门弟子,现在又在张啸林门下,怎么说也是青帮中人。”
“林兄弟刺杀张啸林得手后,不要作其他抗争,免得出现最坏情况。让张公馆的人抓住,必然会把林兄弟移交到听闻枪声赶来的法租界巡捕手中。”
“日本人和76号想抓林兄弟,法租界巡捕当然会妥协,但由于林兄弟和张啸林的身份都为青帮中人,没有别的身份,按青帮规矩,青帮弟子刺杀师长,是要受青帮内部开香堂审判的,即使是一直闭门谢客的黄金荣也不得不为此事出面。..”
“凭青帮在上海的势力,日本人和76号都有求于青帮,必然不能硬生生地带走林兄弟。林兄弟既然落在青帮同门之手,短期内可保无虞,而在香港的杜老板一定会设法营救林兄弟。只是在此期间,林兄弟恐怕要失去自由,受些委曲了。”
林怀部哈哈大笑:“多谢谭兄弟,此计甚妙,小弟当按谭兄弟计策行事。请谭兄弟放心,明天我就解决了这个狗汉奸,告辞。”
谭智文知道林怀部言出必行,况且离开张公馆也半个多时辰了,立即赶顺去,也不至于引起张公馆的怀疑,于是亲自送林怀部到杜公馆门口,自己也和万墨林告辞,赶回行动队总部。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张啸林正在二楼与他在杭州的心腹门生、时任伪杭州码头工务局长的吴静观密谈,突然楼下的天井里传来一阵喧哗。脾气暴躁的张啸林勃然大怒,他拉开房门,跑到阳台上,趴在二楼栏杆上对着楼下破口大骂。
原来,林怀部看到同样为汉奸的张啸林门生吴静观前来张公馆,猜想他必定是为即将赴任浙江省主席的张啸林前来讨好献策,两人必然交谈甚欢,如果能打断此二人的密谋,则必然激怒张啸林,张啸林虽然怕死,脾气倒甚是急燥,而且这又是在张公馆内,张啸林不会疑心内部出问题,极有可能亲自训斥喧闹之人,如此一来,刺杀机会就可能出现了。
林怀部见院内,阿四正在擦拭张啸林的座车,心生一计,靠近阿四,对着阿四说道:“阿四,兄弟昨天出去潇洒了一圈,结果很是倒霉,手气太差了,钱全输光了。阿四,你借给我十元银元,让我前去翻本如何?”
阿四斜了一眼:“枪法,你没得说,赌钱就不好说了,凭你的赌技,也想去翻本?别做梦了。”
林怀部佯装有点发怒:“你******看不起老子?废话真多,到底借是不借?”
阿四见林怀部如此口气,心中怒火也上来了:“林怀部,你不要不识抬举。我阿四虽然是一个司机,但也是张先生最信得过的人。在这张公馆内,有谁敢不敬我?我见你身手好,这才让你不做苦力,前来做一份差事。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这样跟我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林怀部也大怒:“阿四,你以为我就在乎这个看门狗的角色?爷的身手,到哪不是香饽饽?你一个小小的司机,也敢仗势欺人?”
两个火气越来越大,就这么吵着,动静也越来越大。终于,正在室内和吴静观谈浙江事务的张啸林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二楼栏杆上对着二人就骂。
张啸林听到林怀部说不愿看看门狗,气歪了嘴,咆哮道:“不愿在这儿干的,给我滚出去,老子有的是人,不在乎你这一个小角色。”
林怀部也大怒:“我早就不想干了,老子自由自在惯了,枪还你,老子立即走人。”
林怀部边说边从腰间掏出手枪,做出要把手枪递给阿四的姿势。
阿四见林怀部伸手掏枪,心中恼怒,嘴里骂骂咧咧怪林怀部不知好歹,正欲伸手接过。
哪知手刚碰到林怀部的枪,却猛然觉得膝盖剧烈疼痛,给林怀部一脚踹个正着,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在其他人惊得还没反应过来时,却见林怀部一个转身,右脚在墙上一踹,整个人高高跃起在空中,几乎是平飞起来。
张啸林刚觉大事不妙,却也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林怀部已经扣动了扳机,一枪正中张啸林正张大了的嘴中。张啸林身后的吴静观惊得大喊,见一股鲜血从张啸林脑后喷出,溅在了阳台后面的墙上,张啸林哼也没哼一声,那肥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林怀部趁众人目惊口呆之际,打出一枪尚未落地,一手已经抓住二楼的栏杆,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在了阳台上。
林怀部看着倒在地下的张啸林,冷哼一声,用手枪拨动张啸林的头,发现子弹从他嘴中射入,从后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