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曾有求大夏朝廷出兵相助,我们何必庸人自扰,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吧,反正这战争,是迟早的事。”,扶南国本身就是个小国,皇帝又是个醉生梦死、不爱理朝政的昏君,扶南国上下早已是怨声载道,民众揭竿而起、讨伐的声势越来越旺,这把火迟早要将扶南国烧得干干净净。
施醉卿转瞬又问储慎安:“彭城如何了?”
“很好。”
施醉卿没有继续问,储慎安说很好,那便很好。
她看着那由于蜡油燃尽,一盏一盏逐渐熄灭的挑灯许久,当整个街道陷入属于夜晚的黑暗,只有她和储慎安的身影时,她沉沉的说道:“储慎安,我记得你在大漠之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施醉卿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你对我说,寂璟敖会是我一生的劫数,我从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可今天,我信了。”
储慎安浑身一震,竟没有勇气去看施醉卿一眼。
施醉卿的声音回荡在辽无边际的夜色里,“今日有人对我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即便只有一半,施醉卿却听懂了,那不仅是在说那妖花的来历,更是在告诉她,有一个男子,曾将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所有爱,倾注在那千年盛开的妖花之上。
施醉卿知道,那个故事若不是与他有关,罗照不会无缘无故说出来,所以,寂璟敖生生世世在等待寻找的那个人,寂璟敖生生世世爱得无法放手的那个人,不是温离颜,不是其她任何女人。
就是她施醉卿。
她终于明白前世,她和皇尊之间的纠葛。
或许还有许多许多世,她和寂璟敖,都有数不清的情感纠葛。
她不相信轮回之人,可寂璟敖让她相信了。
这一趟苗疆之行,终于让她彻底的大彻大悟。
“储慎安,你说得对,寂璟敖真的是我的劫,能让我生能让我死,没有这个劫数,我都不知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储慎安的身影愈加的僵硬,仿若陷入了一团泥沼中无可自拔。
“储慎安,我爱上他了。”,再不想承认,她也得承认,她真的,爱上寂璟敖了。
若不是爱,看到他如别的女人亲热的一幕,不会冷静得发狂、冷静得想要杀人,这种冷静中的失控,将她逼得暴走,她那一刻是真有一种杀了寂璟敖一了百了的心思,可她又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最后只有让自己离开,静一静,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将一切想通。
可她不会就此原谅寂璟敖,和温离颜的那一幕让她浑身都难受,寂璟敖别以为她这次还会乖乖的耷拉着耳朵回到他身边,不弄他个半死,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施醉卿……”,储慎安像在笑,可这声音那么悲凉,施醉卿心里一颤,储慎安最后说:“这一次,也是我先找到你……”
可我却听到你说,你爱寂璟敖。
施醉卿心里突然的疼,不可抑制,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这番话,不该在储慎安面前说出来的,那种感觉,反而像是伤害了一个此生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储慎安……”
储慎安再次笑了笑,转身往前走,“走吧,天黑了……”
……
湛南风将歌望舒扛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他用力将歌望舒举起,在抛出去的刹那,又顿了顿,最终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歌望舒放入了床榻之中。
歌望舒一路上被湛南风扛着,不舒服的很,这会儿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湛南风,嘿嘿笑了,“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美男儿,来,过来让姐姐仔细疼疼……”
湛南风脸色铁青,狠狠掐着歌望舒的肩胛骨,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三个字,“歌、望、舒——”
歌望舒一个激灵,脑袋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呆了许久才睁着朦胧的眸子不确定地看着湛南风,“湛南风……?”
湛南风面无表情,歌望舒神情垮了下来,胡乱地捶打着湛南风,“湛南风你混蛋,你凭什么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
湛南风任她无理取闹,冷眼睇着她,“歌望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你就是有。”,歌望舒愤怒地指控,“我都听到了,那****去找你,你的家人都说,我歌望舒声名狼藉,千人枕万人压,配不上你家世清白的镜湖山庄,配不上你谦谦君子湛南风,我亲眼看见你点头了,湛南风,我都看见了……”,歌望舒哭了,眼泪留下来,她哭的像一个小孩子掌心捧着自己的脸,挡住那一脸的狼狈和落魄。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出身和名誉,会是爱情最大的绊脚石,她不怕湛南风的冷情冷面,不怕湛南风的无情拒绝,唯独把别人都说——她歌望舒,配不上湛南风。
她也曾后悔过,早知道她有一天会如此真心的爱上一个男人,她不会将自己的名声弄到了如此无可挽留的地步。
湛南风微微的一惊,半年前歌望舒追杀施醉卿到了镜湖山庄,与他相识,放下狠话,此生必要他湛南风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镜湖山庄。
为了这个目标,歌望舒死缠烂打、下药强抢、柔情攻势,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可湛南风就像是一块含不化的冰,永远是那副不温不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饶是如此,歌望舒也没放手,反而越挫越勇,大有不拿下湛南风,此生必战斗到底的精神。
可两月前,歌望舒消失了——从镜湖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