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夫妇听了娇兰的话后两两相窥,暗暗交流了下眼神。
那眼神里如是说:瞧吧,终于来报应了吧!平日里作孽作的太深,祸害子孙了吧!幸得有娘娘仙家指引,要不然祝家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娘娘,只要我家小儿能够安然无恙,老儿一定谨遵娘娘仙家的指示,丝毫不敢怠慢,老儿与夫人这就回去,这就回去!”祝奎一改往日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换做一脸的虔诚。
他平日里做人办事儿确实有些狠辣和不尽人心,但他生来就是一刻薄之人,这些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善的。
可现在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小儿遭了报应,这是万万不能的!
赶车的还是刚刚来送药方的仆役,名叫储四,储四一脸憨厚,实诚,赶车特卖力,也丝毫没有偷懒。祝奎坐在车里,风不时吹起车帘瞥见一直将腰杆挺得笔直的储四。
即使身为跑腿的、亦或赶车的,都是有尊严的。
马车一直马不停蹄的往城东驶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府门口,储四快速的从马车下抽出了下脚凳子,撩起车帘让他们下车。
动作一气呵成!
“储四,你在祝府做了有几年了?”祝奎下了马车,第一次正眼和眼前的仆役说话。
储四被老爷这么一问,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忙拘束起来,战战兢兢回道,“老爷,小的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只要老爷您指出来,小的一定改正,求老爷您不要赶小的走?”
祝奎纳闷,他就问句话,怎么这储四如此大的反应,忙说道,“谁说要赶你走了?”
“老爷您不赶我走?”储四抬起愁容满面的脸,将信将疑。
“你做的这么好,我怎么会赶你走呢!”祝奎拍拍储四的肩膀,“你小子好好干,回头我跟管家说一声给你每月多加一钱银子,府里有你这么快脚程的怕是绝无仅有了。”
祝奎说完便朗朗笑出了声,一脸豪气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储四摸着脑袋,这老爷是不是变了性子了?何时这般跟他们下人说过话了?这般体贴入微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还给他加月钱,说他脚程快?
他刚刚在朗亲王府还骂他慢来着,才这片刻功夫,不会是发烧,烧着脑袋,说胡话呢吧!
储四一面拉着马车,一面低头想着问题。走到后院利索的将马鞍歇下,将马牵进了马厩喂了些干草,便听见院里突然开始炸开了锅。
不一会儿另一个与储四衣衫相同的仆役跑进马厩大喊道,“储四,你还在这喂什么马啊!老爷这会子招了全府的人集中呢,你还杵着干甚!”
招全府的人集中…
难不成真的要辞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
储四立马撂下干草,双手在腰间蹭了蹭就往院里跑。
储四家上有老母,下有两儿,妻子在家做些刺绣赚点零用钱,其余皆由储四一人承担,担子着实重了,所以在祝府这份工作,他是万万不能丢的。
待储四进院的时候,家里上上下下已经集合了大半。储四偷偷瞄了一眼,不光府里下人,就连府里姨娘太太小姐们都到齐了。
这阵势,该不会是祝府要败了,遣散家奴吧!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私语不断,看得出来皆是人心惶惶,各种猜测的都有。
有几个小丫头已经急得快哭出声来,一口一个我如果被辞退了家里弟弟妹妹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就连前面站着的几个姨娘也是放下平日里的争强好胜,各自打听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是肖姨娘却兀自搔首弄姿,手持一把镶有蓝宝石的小铜镜照着刚刚才做好的发型摆弄着。
她这独处的风景引得其她姨娘一顿啐口,不就刚怀上了么,得瑟个啥?
指不定是男是女呢!
“你看肖笺那贱摸样,还真把自个当根葱,她以为老爷宠着她,她就能骑到夫人头上了?仗着肚里揣了娃娃就瞧不起人了,祝家香火几代男丁直传一脉,没瞧见其她姨娘都生的女娃么?”说话的姨娘名叫紫雁,身材高挑,着一袭烟罗紫滚雪细纱长裙,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腰间系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
紫雁此话一出,不光嘲讽了肖姨娘,也将其她几位生了闺女的姨娘给一并骂了进去。
紫雁是红楼出身,自是风情惯了,性子也大大咧咧,她才不管话重了刺得谁疼,只图个直抒己见的快意。
紫雁身材太过于出挑,以至于现在在几个姨娘间,她如鹤立鸡群似得,旁的几个姨娘都正头靠头的分析着事情轻重,虽说刚嘴巴秃噜将人给骂了,但此刻还是舔着脸侧耳旁听。
“该不会老爷今日招了众人是要将哪房的姨娘扶正吧!”一位比其她姨娘都稍显年长的连姨娘道出了心中猜测,只见她怀里正有一个个头齐她腰间的小姑娘抱着她,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住的看着大人们七嘴八舌。
“连姨娘说的是,要不然老爷这么兴师动众的叫大家伙儿来干甚?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下面奴才传达的?”
“该不会是肖姨娘吧?这次老爷可对她的肚子期望很高,下了大赌注呢!”
“怎么可能是肖姨娘,她才进府多久,要真扶正谁也得是连姨娘,她可是咱们府里的老人儿了,与夫人前后脚进门的呢!”
紫雁与其它几个姨娘听了皆心中敲起了鼓。
老爷平日里不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