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内殿,此刻突然欢喜声无数。
皇帝握着胧沁公主的手,瞧着她稍转血色的脸颊,顿时喜出望外。
“赏,赏!”皇帝龙心大悦,踱着步子出了内殿。
林公公伺候在皇帝身后,此刻脸色一阵火辣。没想到这小娇娘真有两把刷子,起初他还说公主那是遗体,想想现下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死了算了。都怪那些个庸医,死没死都没确定,害得他深陷这般境地。此刻皇帝被胧沁公主起死回生的喜讯笼罩着,没计较。这要是哪天皇帝回忆起这段,拿他开刀,那岂不是…
林公公想及此,看见那帮太医院的人就恶狠狠的瞄了他们几眼。
太医们不信世上有这等事,遂一个个不死心,请命想去看看胧沁公主是不是真的起死回生。
皇帝居高临下,瞧着他养的一帮自恃清高却昏庸无能的太医,顿时心生厌恶。死也要让他们是个明白鬼,于是大手一挥准奏了。
太医们疾步跑到公主榻前,一个个争相把脉,然后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瞳孔,表示万分惊奇。
“老朽行医几十载,还是头一次见到脉象全无的人,还能给救回来,这真是不可思议啊,那小娇娘是如何做到的?”说话的是严古琛,他年过花甲,胡须斑白,颤抖着手给公主请脉。
殿外。
皇帝搁下茶盏,欢喜说道,“老五,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起初朕还觉得太后给你指的婚事委屈了你,现在看来,你这侧妃就是来拯救朕的胧沁的!”
皇帝从来没有这么和气的跟轩辕朗说过话,此番亲密,好想倒占了这侧妃的光。
轩辕朗有些不自在起来,忙拱手淡定说道,“这也是胧沁命不该绝!”
皇宫的人,说话做事都自成系统。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句话怎么说,如何说,都是有那么一些秘诀。
一句“命不该绝”,将娇兰的功劳减去大半。
轩辕朗这么多年,一直行事低调,甚至有些孤僻,也许是他身体的缘故,以致朝臣议事众多皇子都侃侃而谈时,他就像个局外人,不参朝政。
正因为如此,众多皇子角逐太子之位时,轩辕朗早早的就被竞争对手除名在外。
像今日如此出彩,还真是从未有过。
皇帝看了看他这个羸弱的儿子,复又望向娇兰道,“今日娇兰救了胧沁公主,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娇兰没想到,她计划中最难的一步,来得这么轻松。她本想借着机会,让当今的陛下欠她一个人情,好保以后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有人戳破她是代嫁之身,用来保全莘家。本以为这个计划可能要等个三年五载,没想才来京都数十日就实现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瞧着轩辕朗言语间的说辞,就知道他并不期望娇兰在皇帝面前有所建树。更为准确的说,是朗亲王府根本不想在皇帝和朝臣乃至**里有任何光彩。
他为什么要这样,娇兰一时还没想明白。有件事她还需些时日确认!
可胧沁是皇帝的心头宝,失去这次机会恐就难寻下次了。
权衡再三,娇兰终于叩首言道,“回父皇,臣媳只是侥幸,公主这种假死现象,臣媳在老家也曾见过。所以…所以就大胆妄言诊治了,父皇不怪罪臣媳已经是万幸了!至于赏赐,臣媳自嫁到京都来,什么都不缺,也就勿需什么赏赐了!”
“好,好,难得的进退有度,母后您这次真是指对了人了!”皇帝跟太后笑颜道。
正巧此时,传膳的公公来紫云宫问皇上在哪个宫用餐,皇帝说道干脆就一起在太**里,于是轩辕朗和娇兰也顺势坐在了下手的位置。
霎时,一群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婢女们,端着几十道菜肴鱼贯而出。菜肴以鸡、鸭、鱼、鹅、猪肉和时令蔬菜为主,山珍海鲜、奇瓜异果无数。宫里吃的米是专门培育的黄、白、紫三色米,这倒是娇兰以前没见过的。
不一会儿,几米长的条形长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
如此的铺张浪费,娇兰煞是介怀,以致她迟迟不动银箸。
“怎么,如此丰盛的菜肴,都没有你喜欢的?”问话的是皇帝。
娇兰没想皇帝一直注视着她,惶恐回道,“回父皇,臣媳平日里用餐比较清淡。”她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转而问道,“臣媳斗胆问父皇一句,是不是近日胸口总是憋闷,夜里平躺时总是喘不过气,进而要半靠床榻才能安睡?”
“你怎么知道?”皇帝不可置信问道。
太后听闻皇帝身体不适,忙搁下银箸,询问道,“皇帝最近龙体欠安?”
“母后勿需担忧,可能是最近朕忧思胧沁的病情,夜里睡不安生而已!”皇帝宽慰太后后,转而望向娇兰问道,“现在胧沁没事了,朕也就宽心了!”
娇兰道,“是!还望父皇平日里勿需太过操劳,少食些荤腥,多吃五谷,有益龙体!”
皇帝全当娇兰说得话是一片孝心,欣然接受了。立即让宫女们撤下了大半荤食赏赐给下面的宫女太监。
用膳结束后,太后有午休的习惯。皇帝回了龙乾殿,临了皇帝询问娇兰公主病情有无大碍,娇兰说公主醒后三日内只能进食流食,至于性命是算捡回来了。
所以轩辕朗和娇兰早早的就告退了。
走在来时的路上,娇兰依旧推行着轩辕朗,之语不言。
待他们回到府里,已经快过申时了。
娇兰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