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她与他初识,便成劫难。(
也不知她是他的劫,还是他是她的劫,总之一朝遇上,他们之间的纠纠缠缠也便开始了——这漫长的爱情长跑,皆始于那一场误会。
玲珑记的清楚,那一年,她十四岁半,秀秦紫珞比她年长,那时正好十七出头——年纪虽然小,但那些年,她跟着秀陪着云迟姑姑走南闯北,不知走了多少地方,早已是老江湖。
当时,与她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少年,名叫承东,也就是如今的威武侯:韩继。
那时候,在玲珑心里,秀是她的天——在她最悲惨的时候,是秀结束了她的苦难,给了她另一种全新的生活,并教会了她如何自尊、自爱、自强沲。
自有记忆起,玲珑便生活在汉伦部落。
那个时候,父亲旻旬还只是部落里一个小领主邹。
最初,他只是领地上的第一勇士,拥有一身非凡的功夫,一个颇有机谋的脑袋瓜子,因为娶了大族长的孙‘女’艾帕朵,才一步步受到倚重,开始聚起属于自己的力量,成为一个小小领主。
母亲名叫玲珑佳一,小名沁儿,乃汉伦草原上一个‘玉’石商之‘女’,与父亲乃是青梅竹马。
据父亲说,他原本并不想娶那大族之‘女’,但因为大领主看中了他的才干,硬是招他为婿,他不得以,只好另娶。
很多年以后,父亲跟她解释说:
“是男人的野心掌握了我,令我背弃了曾经的海誓山盟,走上那一条不归路。但当我立下大功,并在族中立稳了脚跟,我还是第一时间把你母亲迎了回来——虽然我不能给她妻子的荣耀,以及一个实实在在的名份,但是,我将长子的位置留给了她。”
在汉伦部落,长子可继承父亲的家业,而母亲玲珑佳一第一年就给父亲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旻泰。
然,这样的宠爱,也是一场灾难。
父亲的原配嫡妻:艾帕朵,多年无出,心本生恨。
父亲的“移情别恋”,令她对母亲生了恨。
那‘女’人曾千方百计想害死旻泰。
父亲为了防她陷害,起初的几年里,甚至不敢出去逐鹿地盘,只能静下心来经营自己的领地。
后来他眼看着别的领主一个个壮大起来,自己若再固步自封,那就只能被别人吞并。
于是,父亲带着五岁的旻泰开始了一场在汉伦草原上与众枭雄一较高下的争斗,从此咸少再归家‘门’。
至于母亲,他顾及不到——‘女’人不能随着男人南争北战,这在草原上是铁一般的法则,于是,只能将其留在自己的地盘。
虽然父亲留了亲信给母亲,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当那些亲信一一被收买收后,母亲的日子那是一年不如一年。
在玲珑的记忆里,父亲偶尔回领地,她们母子会有一段好日子。
一旦父亲带着兄长离开,那么,她们母子的苦难便开始!
饿饭那是小事。
那‘女’人毒就毒在:她折磨你,但不会在你的身子上烙下她的罪证——
她会饿你!
一旦你犯了事,就饿你几天几夜,或是把你关进黑笼子活受罪。
她在你身上下各种毒,再给你解毒,用各种毒‘药’,慢慢的整垮你。
身子再健康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母亲的身子就是这样被败坏的。
至于她,那时候,她不叫玲珑九月,而是旻月,不知为何,母亲喜欢称她为九月,若是九儿。
那时候的玲珑,就已经是一个个‘性’倔强的孩子:逆境令她异样的坚强,可是嫡母有心害她,常常唆使众个表哥表姐欺负她。
草原上的孩子,多半都懂一些功夫以防身,独她不懂功夫。
父亲曾安排武师来教她,那些人全叫嫡母给买通,从不认真教她,她什么都没学到,那些人却反在父亲面前告状说:她是朽木难雕。
身无防身技能,玲珑常常被那些人伤的鼻青眼肿;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
父亲也曾见过她的伤,曾问怎么回事,她从不敢告以真相,只说自己皮,与人打架打的。
玲珑懂得一个道理:父亲无法护她长久,说了,痛快了一时,接下来,会有更大的惩罚等待她们——如此撒谎,只为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那时候,她的脾气已是倔的可怕,‘性’情古怪寡淡,与人不合,三两句便会闹僵,常与人打架,父亲见惯不怪。
父亲不知道的是:她这‘性’情,全是被‘逼’出来的。
约莫九岁的时候,嫡母得了一块宝‘玉’,据说能驱邪护体,此‘玉’将进奉给可汗,却在玲珑前去请安以后丢失。
嫡母指认是被她偷盗了,让人搜她们母‘女’的毡帐,果然就在她的榻下寻到了半块宝‘玉’。
人赃俱获以后,嫡母威‘逼’她将另半块宝‘玉’‘交’出来,否则会遗祸全领地都将受到牵累。
她哪‘交’得出?
嫡母可不管,将她们毡帐内的昆仑奴一并揪出去严刑考打。
有屈打成招者指证玲珑盗‘玉’,并将经过说的有模有样。
接下去,她们母‘女’遭到了非人虐待:行刑官将她一个小小的孩儿往死里打,母亲为救她,也被鞭的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那时,父亲远在天边正在风风火火的争地盘,全顾不上她们母‘女’的死活。
她以为自己这一次是难逃一死,满心绝望,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