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怔忡在原地,前面去而折回的九无擎赶着乌黑发亮的骏马来到了她身侧,面具泛着冷凛的银光,她昂头看着,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逆光。更全的言情没有广告哦)
“捡什么?”
他冰冷的问。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发现她没有跟上,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金凌站了起来,将马哨子藏到了怀里,跨上马背,走近两步,看到的还是自己可以想像到的深不可测——
“没什么!”
她淡淡的答着。
眼前一只手,伸了过来。
不可否定,他的手,很漂亮,一根根手指极为修长,骨节均称,颜‘色’是瓷白‘色’的,这是一种不健康的像征。虽看不到他的脸‘色’,可他的手上肤‘色’,足表明这是一个短命鬼。
“拿来……”
这世上,能让她在意的东西并不多。
金凌沉默了几下,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马哨子掏出来‘交’到他手上。
九无擎捏着这个凉凉的东西凑到眼前,看到了上面的字,脑子里突然迸出了很多年前她曾说过的一句话:“熙哥哥……有没有救小八?”
当年来龙苍,这边地面上很‘乱’,他和母亲两人曾几度和凌子及东子伯伯失散。
第一次失散时,凌子没有照顾好自己,救下她时,她浑身发黑,再次中了烈毒——也是她命不该绝,那番九死一生,最后却因祸得福,反而解掉了她体内某种奇毒。
这是母亲将她救醒后,她看到自己安全了,蹭在他怀里问的第一句话。
当时,他曾抱着她低问:“谁是小八?”
她想了想,用极虚弱的声音回答:“小凌子的救命恩人!”
“这东西,哪来的?”
小凌子,小八,这字形,很别扭,可他认得。
所有的龙苍语言,曾经他与她一起学习,只是他比较认真,学的很快,她呢,仗着大家的宠爱,身子又不好,习的丢三落四,后来,他能熟练的看懂龙苍文,她只认得几个,写的更是蹩脚……
她的字,是他亲手教的,起初写的就是这样难登大雅之堂,如此雕刻出来的字体,自然不可能好看。
金凌原想说,这不关你的事,想了想,改了口:“拓跋弘马上掉下来的……”
九无擎眼皮跳了一下——
拓跋弘曾在蓬城做质子,而他和小凌子第一次失散也在蓬城: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还未到东林,就听得一阵尖锐的暴炸声响了起来……
砰砰砰……
浓烟大起,火光冲天……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团火烧亮了整个东方,几乎能和刚刚盛会上的奇光媲美,只是祈福之光是祥和的,而这冲天的火光意味着有无数儿郎,将被炸成碎末,烧成焦碳……
“杨度,带领一队人马过去看看……对方有火‘药’,一切小心……”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杨度,是御林军里的副统领,此人是西秦帝的心腹。
杨度,三四十来岁,身着银‘色’甲衣,一身威风凛凛,望着那熊熊而起的大火,应了一声:“是!”
百名徒步而行的士卒紧随于后,迅速奔赴东林。
“无殇,你也带一列人过去,自侧面包抄过去,烟很浓,火‘药’威力很大,切记别逞强……”
九无擎淡淡提醒,别人听不出什么味道来,但是金凌觉得这话应该反过来理解——他们身后跟的全都是皇帝的人,全死了才好——嗯,就这个意思,他打算借机将这些人全部送进阎罗殿,就不知到时,他要如何自圆其说。(
身子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玩权术的人啊,似乎总能将人命视为草芥,生与死,好像仅仅只是一场游戏——其实,不能怪他,想要在帝家生存,就得心狠手辣——帝王谋,臣子策,为权,为命,都有各自的出发点。
“我们也过去,前边有个高坡,我们去那里先探探底!”
身后还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名叫陈昆,乃是御前一等‘侍’卫——是的,西秦帝怀有猜忌,派了杨度和陈昆一起相随,摆明了是在监视。
九无擎的城府也够深,完全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神‘色’,这一场老狐狸斗悬狸的戏码,真真是尔虞我诈……
高坡上。
九无擎选的这个高度,真是不错,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一切:苍茫的夜‘色’中,密耸耸的梧桐林里那刺目的火光,无情的吞肆着一切,爆炸声依旧在惊天动地的响着,惨叫声如隐隐约约的传来,听得金凌那是
怎样一个心惊‘肉’跳——
人啊……
活生生的人啊,多少父母含莘茹苦的养成的昂扬之躯,就这样在一场权位人的暗战中死去。
黑珑马上的男子,背脊骨‘挺’直如松,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金凌静静的思量。
隔了十来步,陈昆带着十几个‘侍’卫守着,伸长着脖子在看,东罗和南城‘侍’立在他们的前方,面‘色’都是凝重的——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报……爷,不好了,七殿下听说晋王在那边遇伏,以为爷也去了那边,撇下我们往那边跑了过去……”
来报的是西阎,脸‘色’极度慌‘乱’。
如石雕般沉寂多时的九无擎豁然回过头,顿时厉声而喝:“谁让你把七殿下往这里危险的地方带过来的!”
在离开福寺前,他把西阎和北城留在那里,为的是什么,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