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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单手执棒球杆,指地下,“下来,”
东延也狠狠踢了脚后门。“下来!”
学谨很平静,首先还是想到保护子牛,将她往副驾驶位放,低声“你别下去。”
却没想到,子牛这时候箍住他的脖子一紧,“你坐副驾驶。”她脸上还有泪渍呢!这一刻,却好像换了个人!
也许真跟她的职业有关,只要不跟她那糟心的翅膀相关,愈是危急时刻她反倒能愈快镇定下来,脑子清楚,他这一下去还有活路么……也不待他反应了。真灵活地往车门一歪。学谨也配合了她,坐到副驾位。
“子牛!!”
东延简直不信!
她坐上驾驶位片刻不想地,冷静启动,按了两下喇叭。目视前方千岁,他不动,她也不犹豫,扭头稍往后看。倒车,一个右打方向盘,再一个左,少停片刻,“哧”gl350疾驰而去!拐向时她可是全用单手打方向盘,踩油门也是干脆利落!……学谨一旁看着,心都是揪起来的!子牛的神态呐,那种严肃,专注……
“子牛!!你他妈就是个烂货!!”
后面,东延追了几步出来,多么痛恨地狠踢一脚起来,扬起的灰土和gl350远走的灰土融为一处,后视镜里,他们,越来越远……
千岁一直就那么站着,
手里拿着棒球棍。站着,
东延看一眼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痛的!
太不值了,
太不值,
看看他带着那样大的气夯向的也不是前挡风玻璃,为什么,舍不得伤子牛呀!
可这个烂表子呢!
“哎呀!老子真是看错人了!”东延狠狠再一跺脚,单手叉腰垂下了头,心里还不是一直在叫,子牛,你真屎糊住了心吗,看不出,千岁已经为了你都掏心掏肺地不成人样了吗……
车开出大概两站路远吧,停了,
子牛打开车门要下车,学谨拍了拍她的胳膊“你留下,我下去。注意安全。”说完,没有耽搁,打开副驾门下去了。子牛靠在驾驶位上,垂眼看他拦了辆的士,走了。这才始终憋着的一口气,慢慢舒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举有多伤千岁,
今天,对子牛而言还不是非常不平静的一天,
她得知谢华得了艾滋,命不久矣,
谢华求学谨娶她,求自己一直陪伴着她……
子牛抬起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哭也哭过了,情绪该释放的,也释放了,事已至此,她有自己的主见。
如今她最过不得是谢华,遂了她最后这点心愿,子牛心甘情愿,这是她作为渣天使的私心;
于公,作为警察的子牛,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工作使命,案子需要她接近学谨,学谨那位同学已然是她切入案情的唯一入口……状池宏技。
所以,于公于私而言,她都该干脆点拿出态度来,
今天这样对千岁……叫他由心地恨上自己也好,
子牛悲哀地想,难道最后把他这样夹里夹生地拖成第二个易翘,恨里又牵挂着,想断又断不了?……还是完完全全地恨上比较好,我也只有在“全恨”的氛围里才活得下去……
子牛开车回去了北舞,
头疼起来,估计哭狠了的缘故。她还是找了家车行修gl350的前引擎盖儿。钱她是不会出的,这又不是她的车。给了店主学谨的电话。
然后步行走回宿舍,
维亚跟着她问“社会实践怎么样?帅哥昨天来领走了你的书,不说你还得几天么……”原来他们扯得这个理由给她请的几天假呀。子牛也没细说,浑浑噩噩点头“提前结束了,食堂还有饭么,”她在洗碗。
她去食堂打来饭菜,末点儿了,饭菜都像剩的,
子牛也不在乎,坐在自己书桌下,小台灯打着,慢慢吃。
维亚从背后看她,怎么就觉得子牛特别孤寂特别孤寂,却,扛着,再艰难,再不能忍受,也扛着……
“子牛,我觉得该有很多很多人爱你啊,怎么你还是不快乐呢,”
子牛没回头,
“也许我没有福气吧。”
“不对,……我就觉得不对,”维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子牛还是没回头,
好像听她叹了口气,
“也许,我还没有长大吧……”
是的,
谁的成长都不可能一帆风顺,
就算贵为六翼圣物,尚且如此,或者说,更甚。
何况,凡人。
千岁艰难一日还在继续,
“千岁,”东延喊他,
他没有拿棒球棍的手抬起摇了摇,走向车,
东延上去拦他,“我来开车吧。”
他看了眼他,点点头。
全程,千岁靠在副驾驶位都看着车窗外,
东延想说什么,好像也堵住了,他想痛骂子牛,却又一个字骂不出来;他想安慰他,同样满脑子挑不出一个字来。劝他,算了,这娘们儿太渣,不值得?连他东延自己都那样骂过她后,还想着明儿我得把她的书再给她拿回学校去,要不她怎么上课!何况千岁!算了,算了,对子牛的为难就在,他们难道从一接触她开始就不知道她渣吗,她在他们面前掩饰过她的渣吗!没有。所以还是属于自找。除非自己想通,还真赖不到那娘们儿一分一毫……
千岁走进她的病房,
坐在她的病床上,
两腿吊着,
两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直至此时,他才愿意承认,他搞不赢她,
子牛果然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