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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一个男人最真实的情感,他愤怒,他充满着保护欲,他好像失去理智……
“行动立即结束。”
众人大惊。都铺开到这种程度了,这个时候撤?
“朝局……”
“我没说清楚么?结束!”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开口质疑,
他走进来拉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外走,脸如寒冰,沉声吩咐杨立明“叫宣传处的黄维来善后。”虽独断专行吧,却也在考虑如何收尾。
事已至此,唯有遵命。杨立明边走边小声“可以找开枪的由头……”
朝犁突然停步!叉土大亡。
从策略上看。杨立明这个主意当务之急最好,他想立即结束行动扯到“突然开枪引起恐慌”名正言顺,
但是这样一来,子牛就……子牛就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
朝犁一下想起子牛,人也看向那个角落……都说要撤了么。子牛被同事护着正往外走,虽然看上去镇定,同事说一句,她也点点头,可……朝犁就是心如刀割,他知道子牛有多害怕,他清晰记得他握着她的手开枪时。子牛有多紧张多厌烦,况且她今天开枪还伤了人……朝犁握着女人胳膊的手似乎一松……“朝局?”听见杨立明喊他。又一紧,“不急,先撤再说。”他魂神纷乱,此时竟失了果断。却恰恰就是这一瞬间的“不明确”,杨立明以为“圣意赞同”,自作主张了……
朝犁并不知,他前脚拽着女人的胳膊上了他那辆黑色越野飞驰才去,正准备上警车的子牛就被拦了下来,
“子牛同志,你得随我们回局里一趟。”
都不是傻子,子牛的同事们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老张忙挡在前面,“我可以作证,当时确实情急!如果没有子牛开枪,那人的刀就捅过来了!”
“具体情况还有待调查,你先随我们回局里。”不多废话,坚决要带她走,
同事们还在拦,老张最激动,“不是,是说规定不能开枪,可那是紧急情况呀!难道自卫都不行……”
愣是把子牛带走了,
老张和同事们追了好几步,言语上都顾不了了,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们这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朝犁他妈为个女人说撤就撤,一手遮天啊!拿我们当替罪羊……”
子牛始终低着头……
朝犁并不好过,
一路上他竟是全在想子牛,
到了市郊他的一处住处,车停稳才回过神。脸色更沉,他需要和女人好好谈谈……
从住处出来已是接近凌晨,
靠在驾驶位的朝犁疲惫极了,心累看来才是最耗劲的一种。
刚才他关机了,这会儿歪头才开了机,
很多短信、未接电话,
朝犁头枕在椅背上顺次一条条滑,
“朝局,黄维已经处理好了,放心。”
“朝局,枪伤那人身份已查清,不难办,放心。”
……
“朝局,开枪女警由政治处的张韩方在做工作,虽然四维派出所这边情绪很大,女警看来个人情绪还好,放心。”
朝犁一下坐起来!
这么多“放心”原来全部建立在!……朝犁那心呐,被狠狠一刺!
猪!!我什么时候……
拿起接通就骂“我不是让你不着急扯原因吗,谁教你把她扣下的!”朝犁啊,今儿算把一辈子的“失措”都勾出来了,主要是接连的刺激……
那头的杨立明还不是委屈,心想不扯原因我能把事儿办妥么,这朝局事事精,看来一牵扯女人是容易泄气儿,怜惜那么多你顾得过来么。可毕竟嘴上不敢说啊,只得硬着头皮支吾“我这……”
“人呢!”
“还在局里,我们会安抚好……”
朝犁挂了,一路飞驰回局。
局门口,杨立明已经站那儿等着了,见那表情,好像就是出事,
迎上来“朝局,不好了,人被提走了……”
朝犁扭头看他,眉心蹙得有多紧,“提走?”
“是的,就您一挂了电话的功夫,省厅来人,出具提审证明,什么都不说,人就带走了。”
省厅……
朝犁放缓脚步,
也许不是坏事,
朝犁想到易翘,说不定是他出手……
可是,你叫朝犁如何安得下心?
他现在魂神就像被刺烫的火苗围着,就想立即见子牛一面,
他不能叫子牛眼睁睁觉得是他把她害成这样,
他不能叫子牛觉得,他真对她无情无义了……子牛,不是,完全不是,我……他甚至想把他和于淼的一切告诉她,子牛,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想着这些,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些正在进行的恨意,那个最真实的朝犁,那隐藏在最深处最深处的自我……压得朝犁一时心痛难当。
想见她,他必须见子牛一面!
朝犁快步走回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姚叔,是我,朝犁……”
对方却不待他说完,
“朝犁啊,为那个女警是么,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你爸爸也在这里……”
朝犁放下电话,
眼神已由一听“你爸爸”时的一刺而渐渐阴沉下来,
原来还不是易翘,
是他,
王如安。
朝犁眼中此时毫不掩饰恨意,
走到窗边,点起一支烟,
烟尽,眼中的恨意也到了头,剩下的,唯有淡漠与无情。
从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出门了。
“朝犁来了。”书记姚冀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