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英明;”宋安乐也不避讳,而是淡然的说道:“只有将这里人员补上,才能将效率达到最高,想必最后有利的还是咱们秀女院。”
宋安乐清楚的记得,如果此次染布坊的任务完成不了,受牵连的并不是个人,而是整个秀女院,所以孰轻孰重,只要是管事人员,想必都意识得到。
“你这是在跟本主谈条件吗?”赵主事并沒有再表现的愤怒,反倒是一副威信的架势。
“婢女不敢;”宋安乐依旧是淡定的说道:“婢女只是想把任务完成到最好,至于其它,还是全凭大人做主。”
有些人,她天生就见不得,别人总是一副恬静如水,遇事也镇定自如的淡定之态,所以赵主事明明知道宋安乐话之有理,却还是不服她那一尘不染之态,于是她又冷不丁的的说道:“看來宋佳丽还是不太熟知宫里的做事原则。”
还不等宋安乐去揣测赵主事的话意,赵主事又说道:“本主看这里人员混乱,对做事效力多有影响,你、你、你们几个,即刻起,分别调配去其它地方帮忙,不得有误。”
赵主事随手指了几名宫人,便自行要离去,宋安乐见状,心里也顿时升起一股怒气,但她并沒有表现出來,只是几名被调走的宫人,都可怜兮兮的回头看向她,让她有些心有不舍。
但回头想想,自己已经给赵主事找了明路,她却硬是要跟她反着走,而她也沒必要再多言,况且最后受到责罚的又不是她一人,相信总会有人明白其中的轻重,于是她若无其事般颔首说道:“大人好走。”
赵主事本以为宋安乐多少会祈求她将人留下,却不想她如此淡然,带着心中的怒气,她只能以给她一个教训,來安抚内心的不甘。
梅心有些不明宋安乐的做法,所以她上前说道:“小主,您...?”
“抓紧干活吧。”宋安乐只是留下这样的一句,然后自己先融入琐碎的忙碌中,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只是又少了几人,她们只能停止一个染池运行。
宋安乐一直不停的观察着染料的变化情况,同时也帮忙将染好的布匹,小心翼翼的送到晾晒区,这个过程全面影响到色泽的光鲜,所以她一直自己亲自监督着。
梅心见又一批染好的成品出池,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务,來到宋安乐身旁说道:“小主,还是让奴婢去看送吧,您累了一天,还是歇会吧。”
宋安乐明显已经有些支撑的感觉,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沒事,我还能坚持。”
梅心拉着宋安乐,一脸担心的说道:“别坚持了,身体要紧。”
“你也觉得,她们不会光让我们这些人赶制?”宋安乐说出心里的实话时,她忽然有种卸下重任的轻松。
梅心早就看出结果,所以与其她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也挽救不了结果,倒不如也用一颗平常心对待,反正要死也有这么多人垫背,她们有何必这样卖力,于是她淡淡的说道:“就是让我们赶制,我们也完成不了任务,反正全体受罚,小主又何必如此卖命。”
一旁埋头苦干的小宫女听闻,也纷纷攘攘着说道:“就是,就是,反正要死一起死,咱们也不干了。”
宋安乐见大家情绪波动,她赶紧安慰着说道:“大家别冲动,先听我说。”
众人在吐槽声中,才稍稍的平息下來,宋安乐又无力却扬声说道:“大家的心情我明白,但作为下人,我们有义务做好,上级下达下來的每一件事,但事情能不能做好,我们先不谈,重要的是我们有沒有用心去做,你们能明白吗?”
另一名小宫女垂头丧气的说道:“可是我们这里事务如山,她们不给我们增加人力也就罢了,还把我们的人调走,这让大家心里怎能平衡。”
也难怪她们个个都抱怨,这里的宫女,平均年龄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要不是逼不得已,想必也不会來受这份罪,况且她们身体都还沒有发育全,又哪里吃得消每天担任这么重的活。
“大家先别急,我相信上级会给我们增加人力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一名宫女满腹质疑的说道:“眼下距离上交任务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就算会给我们增加人力,我们怕也是无力上交任务。”
“我方才说了,只要历尽自己所能,我们便无愧于任何人,但如果连我们自己都自暴自弃,那么上级有权把所有罪责都推给我们,到时候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局势,你们要明白知道吗?”
宋安乐自然不能任由她们放弃拼搏,不管能完成多少,起码她们的尽力,上面都是有目共睹,如果她们就此等待被降罪,上面的人,完全可以将罪行都推到她们头上,所以这才是最坏的结果。
几名发牢骚的宫女,各自相视了一眼,似乎也能悟出其中的轻重,所以几人都低头叹气,许是还不能平复心中的冤屈,所以她们并沒有马上回到忙碌中,宋安乐理解她们的委屈,但还是劝说道:“好了,赶紧做完手中的活,今晚就到这里吧。”
宋安乐是好心想安抚大家的情绪,却不知其中的细节,这时蓝天小宫女说道:“宋小主有所不知,凡是当天的溶解的染料,必须在当天用完,并将染池冲洗干净,否则明天染料将会渗进染池里,这个染池就报废了。”
宋安乐吃惊的看了眼,还是满满大半池的染料,按照蓝天这么说,她们就是通宵加工,也不见得能把大半池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