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然在心里暗自好笑,他们之间原本的心直口快,已到了现今的转弯抹角,一切,不仅仅是时间在流失,所有的人事都在无影中改变。
“凉王言重了,能协助凉王办事,乃是宋某之幸,只是...”宋景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像闪电一样略过一旁的林轩儿,又颔首说道:“宋某犬子不幸遭人毒害,眼下生死未卜,宋某怕是实在走不开,还望凉王恕罪。”
他虽不知高晋要他做什么,但眼下他确实走不开,况且他也不想走开,不能走开。
“哦~?竟有此事?”高晋惊讶的说道:“不知宋大少爱子深重何毒?”
高晋确实有些惊讶,能在宋景然府上下毒的人,一定是个厉害角色,而宋景然素來不结冤仇,此事真是令他不解。
“多谢凉王关爱,此毒乃是一种慢性毒药,宋某正在尽力寻求解药。”宋景然最好是希望,借孩子中毒之事,能免去此次高晋所说的事务。
“既然还在寻求解药,不如先将小公子带进宫來,由那些资历老练的太医看看,是否能有解救之法。”高晋脸上略带着凝重,他确实有心帮助宋景然,但也有另一种自私的想法,用孩子牵制他。
“多谢凉王厚爱,只是,犬子尚且还在昏迷,不宜挪动身躯,以防毒性蔓延,所以,不敢贸然冲撞王宫的贵气。”宋景然颔首说道,他又怎么不明高晋的心理,只是不愿去设想高晋利用孩子而已。
“既然如此,孤王也是爱莫能助,不过,孤王会派些太医过去为小公子检查,希望能给予一些相助。”高晋心里莫名的低落,他想借孩子还试探宋景然,但他很明显对自己有防备。
宋景然起身拱手说道:“那宋某在此,多谢凉王美意。”
暗魄出于尊卑礼节,也笨拙的随着宋景然起身,颔首示意了一下。
高晋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他最后把视线落在暗魄身上,面带一丝浅笑说道:“情夫人的身孕,看似是马上要临产了?”
暗魄瞟了眼身旁的宋景然,又笑着说道:“回凉王,奴家尚有不到三个月临产。”暗魄在心里暗想着,终于轮到自己了。
高晋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向宋景然,“宋大少要照应小公子,而情夫人又即将临产,宋大少多有照顾不全的时候,不如,就将情夫人留在宫中待产,一來,宫中的条件也比较优厚,服侍的宫人也是周全,二來,情夫人在此,也可解容妃思亲之苦,对吧,容妃?”
高晋一脸笑意的看向暗魂,即使谁人不明他的意思,暗魂一定能明白里面的利害。
暗魂笑了笑,淡然无奇的笑道:“臣妾凉王体恤,情夫人留宫陪伴,臣妾自然是欢喜,只是,臣妾尚且要照应三个孩子,怕是不能照应好情夫人,况且情夫人已是待产时期,若是有个闪失,臣妾自当罪不可赦,所以...”
暗魂故意迟疑在此,用眼角注意着高晋的表情变化,她知道,高晋故意将难題抛给她,而自打高晋提出将孩子接进宫,她就料想到了此事,现在,她再不好奇,为什么不是正牌夫人余子夏前來,而是暗魄。
宋景然及时的起身,脸色明显又暗了几分,拱手说道:“宋某多谢凉王厚爱,但内贱身孕时常不稳,需要熟知的下人伺候,还望凉王体谅。”
宋景然颔首示意了一下,又转向暗魂说道:“至于容妃娘娘的思念之情,待内贱身体恢复,定时常來为容妃娘娘解闷,望容妃娘娘见谅。”
宋景然早就料想到,高晋宣暗魄一起是这个用意,说好听点暗魄留下是安胎待产,难听点便是人质,他宁可让孩子留下來,也不能拖累暗魄与白年明的孩子。
暗魂面带浅笑的点了点头,宋景然意向她自然是欢喜,只是高晋那..她不由得向高晋瞟了一眼,高晋的侧脸,依旧可以看出勾勒的嘴角,其实,他越是表现的平静自然,她就越是担心。
“宋大少言重了,情夫人身孕不稳,找太医调理便是,况且容妃也是颇懂医术,而且是有阅历之人,想必也能帮情夫人不少帮,所以,宋大少可放千万颗心在此。”
高晋依旧是一副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既做出了举动,言明了话意,不管宋景然用什么办法推拒,他都势在必得,况且眼下聪明的人,不止宋景然一个。
“凉王...”宋景然还想说什么,高晋打断他的话,略带着不悦的音声,“难道,宋大少是对宫人不放心,或是对容妃的医术有所怀疑?”
宋景然黑绷着脸,本是想反驳到底,却被身旁的暗魄扯了扯衣角,他不明的从眼底瞟向身后。
暗魄已起身,面带笑意的说道:“凉王厚爱,奴家倍感欣慰,宋大少一心为子,绝无冲撞凉王与容妃娘娘之意,还望凉王容妃娘娘恕罪。”
暗魄看出了高晋的执意,高晋已表明了他的不悦,宋景然若在此推拒下去,定是个僵局,最后惹怒了高晋,怕是人也要留下,她倒不如先來个识时务。
高晋微微仰着下颚,一副君王的气势,暗魂瞟了高晋一眼,见他似乎沒有要言语的动向,想來,也是在给自己留机会表现,于是她笑着说道:“情夫人言重了,宋大少爱子心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凉王也只是体恤本宫长久闲闷,想留情夫人在宫中做个陪伴,若是宋大少信得过本宫,本宫定会照应好夫人与贵子。”
事已至此,暗魂只有顺着高晋的意向,毕竟他是王;而她也在暗示宋景然不要轻举妄动,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