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全神差鬼使地把信封接过來,心里一个劲地念叨:“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新闻腐败吗…….”他用手一捏,马上判定里面至少有三万块:“我滴个天啊,太慷慨了,太刺激了……”
高大全过去只是听说,有些同行接受别人的钱物,然后根据人家的需要写稿件,但他也只是听说过,从來沒见过,更沒遇到过,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清正,比所有同行都廉洁,甚至他还经常对人说:“全明海再找不出來第二个比我更干净的记者,”
现在,高大全的清正廉洁面临考验,结果是思想防线瞬间崩溃了。
高大全急忙把钱收起來,同时还警惕地看了看何谢:“那个……小何啊,你去看看其他记者都在干什么,我有事情要和这两位朋友说,”
“我刚才看了,他们都在唠嗑,沒注意咱们,”何谢见到高大全有钱拿,早已打定主意,坚决不离开。
高大全瞪了一眼何谢,意思是说:“你以为我能少了你那份,”
何谢心领神会,不过坚决不肯离开,同时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意思是说:“人家又给你什么,我要是走了,不就不知道了吗,,”
高大全和何谢在这边眉來眼去,也不说话,凌沧有点不耐烦了:“高记者啊……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这篇报道了,”
“啊,”高大全急忙点头:“啊,对,应该谈谈了,”
“记者先生,我们不是要你歪曲事实……”沈凡蕾很认真地告诉高大全:“反倒是现在很多媒体的报道,并不符合事实,所以我们需要你把事实写出來,”
“么问題,么问題……”高大全连声答应,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心里还补充了一句:“别说事实,随便编个故事都行,反正我的报纸么人看,”
沈凡蕾提出:“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吧,我详细讲给你听,”
高大全连连点头:“好,好…….”
沈凡蕾请高大全去了章依婷的大排档,点了几个菜之后,开始详细介绍起事情经过。
凌沧沒有说话,只是管章依婷要來纸笔,然后刷刷地写起了什么。
等到最后,沈凡蕾讲罢,高大全满脑门都是汗珠:“原來事情是这么回事……”
“沒错,”沈凡蕾轻轻点了点头:“整件事情,其实大家都有责任,一味地谴责我们一中,实在不公平,”
“是啊,”高大全说着,眉头皱了起來,他和其他多数人一样,原本觉得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权贵子弟仗势欺人,现在看起來,实际情况很复杂,那么案子变得沒有什么卖点,因为沒了权贵子弟和黑社会势力,读者对学生之间的打打闹闹并不感兴趣。
虽然屈就于一家三流报纸,高大全还是有新闻嗅觉的,但想到那几万块钱,他旋即又轻松起來,只要自己能发财,报纸是否卖得出去并不重要。
“高记者……”凌沧这个时候终于放下笔,把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了高大全:“这个请你参考一下,”
“好,”高大全拿过开一看,发现凌沧已经写好了一篇通讯,虽然凌沧不是记者,对新闻通讯的写作技巧有点陌生,但这一篇稿子的文笔却是相当的好,更重要的是,虽然沒有了权贵子弟的胡作非为,凌沧找到了另外一个新闻卖点,,到底是什么导致不同阶层的学生互相敌视。
在凌沧的笔下,这件事情沒有谁对谁错,而是变成了一次社会潜在矛盾的爆发点,在最后,凌沧还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題,那就是不同阶层的孩子之间会如此敌视,那么谁又能保证这种敌视将來不会向成人蔓延。
高大全看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凌沧老弟,你的文笔不错啊,不做记者实在可惜了,”
凌沧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过奖,”
高大全很快告辞了,何谢跟在屁股后面,叨叨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估计是在要钱。
沈凡蕾简单吃了几口东西,也回家了,凌沧一个人坐在大排档,自斟自饮了起來。
“事情我都听说了……”章依婷走过來,用围裙擦了擦手:“你沒有参与进來吧,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沒事,”凌沧看了看章依婷,发现眉宇间有股愁色:“你怎么了,”
章依婷强自笑了笑:“沒什么,”
“有事情你就说吧,”
“其实也沒什么……”章依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店面,有点犯愁地说:“只是以后生意怕是要受到影响了……”
章依婷指的地方,是前段时间毁于洪铭帮内讧的轻吧,现在已经被人买了來,正在重新装修,看样子要改成饭店。
章依婷的排挡附近,已经有了几家饭店,还有其他人经营煎饼果子之类的小吃,现在经济不景气,在外面吃饭的人越來越少,生意本就做得不太容易,如果再出來一家饭店抢顾客,章依婷的排挡要受到很大影响。
“哦,”凌沧看了看那件店面,沒表现出什么:“对了,明天你别出排挡了,我有事找你,”
“干嘛,”
“來了你就知道了,”
“一天不出排挡,会少赚很多钱的,”
“你相信吗,”
章依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信,”
“那么就别出排挡,明天的事情,比你多赚一点钱更重要,”
“到底什么事,”
“到时候再说,”凌沧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明天放学之后,你在这里等我就行了,”
凌沧说罢,不管章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