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言练完功后,在屋子后面的小溪边上坐着乘凉。这段时间比较无聊,院子里的人都忙,每个人好像不再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凑在一起了。觅觅练功后就是画阵纹,执闲则炼药,花凌风老是外出。反正吧,各有各忙,就算是偶尔不做这些事,但是,也各有节目。
反正呆在屋子里也闷,跑到外面倒是自在点。
图文家在洛庆国的势力被根除了,院子里的警戒也放松了许多。
一位白发、白胡子、灰衣,身材高大,但脸上却一幅苦哈哈相的老者从山上下来。
“咦,老先生从何处来?以前可从没见过你呀。”
“当然是从山上来。倒是戌清闲得紧呀,一个人在这里吹着河风凉快着呢。”
“也不清闲,劳逸结合吗。老先生从山上下来,两手空空,想来也是随意随心的闲散着呢。”
“呵呵,戌倒是能说会道的。以你小小年纪,不知你所说的劳逸结合的劳,是劳什么呢?”
“除了每天的吃喝拉撒睡外,我还要学知识,还要修练,还要学煅造,有时还要给别人使唤一下,帮个忙什么的。我很忙的。”
“哟,这么看来,你倒还真是挺忙的。你说你会煅造,不知现在几阶了?”
“一阶了,相信再过不久,我就会晋升到二阶的。”
“哦,小小年纪就一阶了?志气还不小,看来你潜力挺大的呀。”
“那当然,天份这东西,是天生带来的,当然,后天也得努力。更何况,除了我自身是个天才外,我周围的人,天才级的可不少呀,相互借鉴,相互激励,自然成长快。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成为煅造方面的大宗师。”
“我就这么赞你一句,你倒是不客气,连半句谦虚也没有,整个人灿烂起来,尾巴也翘老高的。不怕话说过了?”
“我这叫自信。哪个少年不轻狂?不轻狂的人,都是让家里教坏了,失了少年人的锐气,哪还有斗志?当然,那种表面低调,其实内心自恋,又城府深沉的家伙例外。这种人其实也狂,但是他不会在人面前表现他的狂。”
“你倒是有一番见解。不知你的煅造作品质地如何,可否一观?”
“看来,老先生也是行家呀,行,就让您老的法眼看看,我这煅造作品有什么不足之处。”
这是一把匕首,手柄的握感很是舒适,上面绘有阵纹,细看,这阵纹是能令幻力通过阵纹传递到匕首上,以让其有破空及更锋利,匕首通体黑色,外形如一条细长的牛角,刃部甚是锋利。
“这是你最近的得意之作吧?”
“算是吧,老先生看看如何?”
“作为一阶的兵器,还算是不错的,是一阶兵器里的珍品,犹其是这手柄的重量很合适,不重不轻的,握在手里如一体。就是还有些很明显的缺陷。”
“真的?还请老先生不吝赐教。”
“咦?刚才你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怎么这时装起孙子来了?”
“呵呵,我执闲哥说,平时狂一点,傲一点,嘴巴张大点,都是小事,便是有关学习的事,则必须端正态度,不能对自己的学知也狂。就算是一个外行人,可是外行也会有外行的看法,有时提出来的意见未必就不可取。若想从别人处得到有用的,好的意见与建议,或学到知识,那就要放低姿态。”
“有意思,你倒也学得快,变得快。好吧,你听好了,我也不与你虚伪了。首先,这第一个缺陷就是,这匕首有点长了,也太弯了。你难道想做小弯刀用吗?”
“当时确是想让它拥有弯刀与匕首的双重功能。”
“你看,你贪心了吧?你才几阶?一阶呀,难道每一种兵器你都熟悉?你让我将它当短刀用还是当匕首用?当短刀吧,这刀头又太尖,太细,发挥不出刀的凌厉与狠劲。你这是想让大老爷们舞绣花针呀,别扭!若说当匕首用吧,这匕首是怎样用法的?格、挡、抹、割、捅、挑、擢等。你这样的形状,让我怎么用?割、挑这两项是不错,可是匕首的刃部太尖、太细、又太弯,别的功能用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格、挡、捅、擢吧,它太弯、太细、太尖易受力不好,易折、易损还不顺手。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老先生高见,是我没想周全,不知还有其它缺陷吗?”
“再看这材料,你用的是乌钢。这乌钢质地硬,用来做匕首倒是好材料,可是你在用材的设计上却犯了错误。正是因为它硬,也就较脆,你将这匕首做得尖、细、弯、利,则在格挡时容易受损。所以,这得做成是圆刃的,厚实的才好。最后就是工艺方面了。你采用的是百摺法煅造。这乌钢用这种方法也行,只要处理得当自是没问题。可是问题就是这处理的过程没处理好呀。乌钢硬,故所需的煅造温度就要高。你煅造的温度够了,可是乌钢硬呀,百摺法弄不好就会让层与层之间结合得不紧密,受巨力打击就易碎。你这个功夫是用到了,为了结合紧密,就应该去除因为煅造过程造成的内部应力。这个方法就应该是放在比煅造这种乌钢的温度略低一半的火里保温一段时间,再取出到更低温点的火里保温,最后才放在外面让其自然而冷却。你却为了加硬表面的强度用了油淬火方式,这钢本来就硬,何须淬火?在高温之下,骤入冷油中,内部的应力就变得混乱,更让其易碎。”
说完,这老先生用眼神看着繁言,一副你服不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