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与墨修渊回到客栈时,墨修渊什么也没问,苏岑自然也不愿多说什么。.。
只是回到房间之后,打开,发现云落跪在地面。
头垂得低低的。
听到开‘门’声,后背僵了下,却依然没有回头。
苏岑顿了顿,关上‘门’,朝云落走去,坐在一边,慢慢把头上的披风给扯了下来,静静瞧着云落:“你这是作甚?”
云落的眼睛血红一片,连眼白也被血丝覆盖,他垂着眼,嘴角动了动。
才头往下一重:“主子,是属下……”
苏岑摇头:“你做得并没有做,他是我的父亲,即使是我,我也是会这么做的。”
云落心里依然愧疚,他瞒着主子,做了很多可能主子会觉得不舒服的事情。
苏岑轻叹:“这些时日,你对墨修渊没再那么抵触,周身也没有那么多的杀气,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父亲的?”
云落按在膝盖上的手,蜷了蜷:“也、也就这些时日。就是,那日白公子……之后。”
他很怕苏岑不再留他,这句话说得颇为小心翼翼,带了几分忐忑与不安。
苏岑想了想,应了声:“你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我们要离开前往乌凉镇。”
云落抬起头:“主子你一夜未回,不要再休息一下吗?”
苏岑摇头:“不必。”
苏岑话里的决定让云落松了口气,至少主子没提让他离开的事情,那他是不是就能一直呆在主子身边了?
只是在云落的手放在‘门’框上时。
苏岑开口:“云落,你是谁的属下?是只属于颜云惜的,还是属于颜家的?”
云落愣了下,转过身,高大的身体僵了僵:“自、自然是属于主子的……只是,只是老爷他不是、不是主子你的爹吗?”
苏岑抬眼,‘揉’了‘揉’眉心,“你觉得父亲他做的对吗?”
云落颌首:“各为其主罢了。”
所以,他不管他们忠于的是哪个君主,他只认主子与颜家的人。
苏岑:“若是真的让父亲杀了墨修渊,你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云落一愣,想到老爷与他讲的,道:“老爷说,这样他就能好好留在南诏国,能受未来的皇帝重用,也能好好照顾主子。”
苏岑头疼,他可真是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云落,朝中局势你根本不懂,就算是父亲杀了墨修渊,可随着的问题却是一大堆。墨修渊一死,整个东璃国将会动‘乱’,父亲的意思是南诏国能坐收渔翁之利,可你知道,到时候就没有人在后面‘插’刀?东璃国除了墨修渊,可还有一个秦太后。你觉得她就真的受摄政王挟持?她只是在等机会罢了,这世间想杀墨修渊的人太多了,她就在等,墨修渊一死,她就会以皇帝年幼,把持朝政,到时候,名正言顺,南诏国依然讨不到好。”
苏岑顿了顿,继续道:“南诏国,父亲依然讨不到什么,他站得是太子一方,可你又知道整个南诏国,有多少位皇子在虎视耽耽那个位置?”
云落傻眼了:“可、可白公子是……是太子。”
苏岑抬眼:“他是太子,可他自小被送到了东璃国,皇上的本意是为了让他有所为,坐稳太子之位,可这么多年不在宫里,朝堂上瞬息万变,恐怕,如今南诏国的朝堂,早就被分为了很多派,他最后能不能顺利等级,还不一定。”
云落根本不懂这些,他本来识字就不多,更何况是这么复杂的事。
他听了许久都没有听懂。
可却也听出了苏岑核心的意思,即使老爷杀了墨修渊,恐怕对太子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苏岑似看出了云落的意思,“不仅没有作用,很可能还会害了父亲。”
云落脸更白了:“为、为什么?”
苏岑站起身:“墨修渊为什么能坐在摄政王那个位置上那么久,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之外,还有他身边的人,即使他不在,依然不会‘乱’。若是父亲杀了墨修渊,夜无双等人绝不会不为他报仇,到时候,天涯海角,父亲只有一条路。”
苏岑没有说出来,她言尽于此,云落到底能懂几分,能看开几分,她也不知道。
她当年是抱着与墨修渊同归于尽,必死的决心。
可很显然,父亲的目的只是为了官途。
如此,不是没有别的方法达到目的,杀墨修渊并不是可取之处。
云落再出去时,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片,他很可能如今这么帮老爷,其实是在害老爷?
他‘揉’了‘揉’脑袋,站在房‘门’外,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苏岑半个时辰后,准时出现在房‘门’外,云落怔怔回头,苏岑道:“想不开的话,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好,什么也不做,你是自由之身。欠颜家的,你早就还清了。”
更何况,算起来,是颜家对不起他们。
是颜家对不起当年那么多颜家的老老少少。
云落眼圈红了红:“主子……是我错了。”
苏岑摇头:“你没有错。”只是有时候,权势‘蒙’蔽了很多人的心罢了。
苏岑出了客栈,马车正静静地停在外面,苏岑被头顶的日光照得眼睛有些‘花’,垂下眼,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刚上去,帷幕就掀开了。
苏岑瞧着马车里的人,也没说话,走了进去。
帷幕落下,马车里暗了不少。
不多时,马车徐徐而行,苏岑却是不说话。
墨修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