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呼地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向天祷告:“菩萨保佑,不用打仗真的太好了!”秦云昭不在那些天,她和夏晴两个虽然跟着无双继续做事,却也是一直挺担心会发生战乱的。
无双不由取笑了她一声:“兴州有沈将军坐镇,真不知道你还担心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却忍不住偷偷看了秦云昭一眼,将军和姑娘……
爱一个人,原来只听到别人夸他一下,心里都会是甜丝丝的。秦云昭脸上微微一红,连忙说着话掩饰过去了:“都说‘宁当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夏雨担心也是正常的。”
夏雨连连点头:“姑娘不知道,我家原来就是兴州的,我小时常听我娘说起以前血羯犯边的事,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铁老将军在前面把血羯人按着打,突然又从铁老将军后面窜出来好多血羯蛮子围了兴州城……”
秦云昭不由心里一沉,铁铉心认回儿孙后,她自是偷偷问过了沈谦,若非当时防守右翼的副将故意为之,血羯军怎么能绕过铁铉心的主力布署,直扑兴州城?
本来铁老将军离去前,在兴州城亦有妥当的防守布置,便是撑到他率军返回也是没有问题的,偏偏有人勾结外寇……兴州城破,不是血羯军打进来的,而是被人放进来的eads;。
铁老将军的幼子更是被人从背后一箭取了性命,所以他的妻子、女儿,才会抱了幼子的尸体断然从城墙跳下殉了城。
朝中势力倾轧,高官蠹蠹,毫不把边关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当回事,他们看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那一战后,因为铁家不是世家,只是因为军功才一步步走出来的,先皇为了平衡朝中势力,并没有给铁老将军一个很好的交待,只推出一些小鱼小虾做了替死鬼,铁铉心心灰意冷之下,这才隐姓埋名。
“我娘说,那年血羯兵进了城,大肆掳掠,别说像咱们这样的店子了,就是那些大户,也是……”夏雨这一段日子在清荷坊也把口才练出来了,说得绘声绘色,无双睁着一双大眼听得入了迷。
秦云昭心里的阴翳却是越来越重了。她到底还是想得简单了,只想着沈谦这回是得了胜回来,皇上必有奖赏,却没有想过杨承业不过一个三品的侯爷,他又哪里有那么大的胆量去做那些事?
当时她听到的,是“京中有急信”,京中,又是谁在背后推手呢?不顾兴州十几万百姓和兴州军几万儿郎的性命,要置沈谦于死地,不止沈谦,还有沈家,沈家背后的势力……所以沈瑞才会争了一个副督军的职位过来吧。
这一次,他们未能得逞,只怕沈谦这般出头,已经是他们的眼中钉了……
“姑娘,姑娘?”无双瞧着秦云昭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
“什么?”秦云昭恍然回神,看向无双,“怎么了?”
见她脸色回复了些,无双松了一口气,连忙笑着说:“姑娘,这街头有家铺子做得千层酥饼味道绝佳,婢子去帮姑娘买些过来吧,明天路上还以带了当点心吃。”
眼看就要进京了,姑娘这怕是被勾起了心思,想起了沈将军那一头了吧。她跑了一趟京都押货,并不是内宅里那没见识的,姑娘的门第和沈将军那里差得太远,要是成了还好,万一没成,姑娘再是厉害,到底是女子,千万不要钻了牛角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