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入席不久，跟在成二掌柜身边的小厮就敲了门进来，附在成华生身边耳语了几句。成华生连忙跟秦云昭道了声失陪：“我家大掌柜恰巧就在隔壁雅间里宴客，让我过去跟客人敬杯酒。我去去就来，回来先自罚三杯。”
秦云昭淡淡一笑：“成掌柜自去敬酒，生意场上难得结人缘，我们这边不碍事的。”
成华生见她说得体贴，又告了声罪才出了门。应掌柜瞧着门拉上了，才压低了声音跟秦云昭商议：“东家，那份额……”
京都这块蛋糕看着诱人，细究到里面哪一家背后都是关系盘根错节地复杂。清荷坊的根在兴州，人手不足、实力不够，手还伸不到这么长，按说全盘托给了福瑞祥确实比较省心。
秦云昭自是明白应掌柜的想法，微微颔首：“你放心，我心里有数eads;。”
福瑞祥名气大，在夏国多处繁华城池也设了几家分店，冰蓝缎经它之手，怕是宫里的路子都进得。不过给是要给的，要一下子给得爽快了，有些条款就不好扯了。
秦云昭看了今天的架势，紧急就转了策略，决定先掐出余地，后面再慢慢磨，等把一些细项说出来，对方也只觉得你到底也是让步了。到时再说各让一步，来个折中，那样对清荷坊才能最有利。
秦云昭低声将自己的想法给应掌柜说好了，到时她唱白脸，应掌柜就唱红脸等等，应掌柜正在点头，秦云昭突然住了口，抬眼看向房门。
房门叩响几声后就被轻轻推开了，成华生当先走了回来，身后却还带了两个人，满面笑容地向秦云昭和应掌柜招呼：“秦姑娘，应掌柜，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大掌柜文佑德，这位是沈三爷。”
见秦云昭看向沈三爷后微微一怔，成二掌柜连忙解释：“沈三爷正在寻些好毛皮料子，今儿凑巧看到店里收的货，不仅转买了几张，还想请大掌柜帮牵线再多找找，看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货；巧秦姑娘刚好也在这儿，我就正好把沈三爷带过来当面问上一问。”
还真是“巧”啊。自己这边才跟福瑞祥谈生意，沈瑞立马就找上门来，还刚好这么碰了面。打死秦云昭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碰巧的事，看来沈瑞还是在暗中查了自己，而且这么快就借着机会找上门来，手段也是个不弱的。
年纪轻轻就任了从四品的户部郎中，这样一个官场上的人会因为赶着想报恩，就不顾自己那天摞在那儿的话，过来查自己的底细？秦云昭看着沈瑞礼貌一笑，规矩福了一礼：“沈三爷好。”
沈瑞俊脸含笑，伸手虚扶后还了一揖：“沈某一直想寻几张好皮子，原来就让文掌柜要收到好皮货了就告知一声，恰恰得知这批皮货是秦姑娘带来的，因此冒昧过来相问，还请秦姑娘莫怪沈某孟浪。”
“沈三爷真是说笑了，三爷是带生意上门，小女子怎么会嫌三爷孟浪呢。”秦云昭客气了一句，伸手请几人重新坐下。
这沈瑞是官身，看样子还是很握有实权的，秦云昭只能以静制动，先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只当他是上门来买皮货的，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