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在?”罗奕听到石老管家的话,微微有些惊讶,这么一大早的,将军难道就已经去衙署了?他只请了半天假,时间耽搁不得,连忙告辞了石老管家,向都指挥使衙署奔来。
“将军刚刚带人出去办事了,说要到晚间才会回来。”幕僚客气请罗奕坐下,“罗校尉是有什么事要禀报?不如留个话下来。”
“不……不用了。也不是什么急事,还是等将军回来了我再找他。”罗奕谢了幕僚的好意,看时辰不早了,只得先怏怏地归了大营销假。这事不能假他人之口,还是等将军回来,自己再上报求见吧。
沈谦忙了一天,回来时天色近晚,正遇着符永年宴客,盛情要拖了他去。以前阿昭回兴州城的时候,他若有闲暇就从不去别的地方,现在……不如把酒一醉,也胜过回去一个人发闷。
宴席设在兴沙河畔的明月楼,沈谦虽然不苟言笑,却率先给桌上众人一人先敬了一杯,得将军敬酒,席中气氛立时活跃起来,先前另坐一边或奏或歌的几位女伎,也纷纷放下手中的乐器,停了歌喉,挨进席间为几名贵客斟起酒来。
符永年点的是鸣翠轩的流烟出台,她自然把姐姐流云也带了来,见席上竟有沈谦,流云如冰霜般清冷的脸顿时掠过了一抹惊喜,见这时姐妹们都上去陪酒了,自然就坐在了沈谦的身边,不过记着上回元宵节沈谦并不让她坐近的事,没有沈谦发话,她也只敢规矩坐在旁边。
符永年就着流烟的手喝干了杯中的酒,见沈谦和流云两个隔了一尺远,不由笑了起来:“流云,坐那么远作甚,你怎么不给沈大人敬酒,难不成还怕沈大人吃了你?”
流云脸上一红,素手纤纤持壶将沈谦面前的酒杯斟满,颤颤捧到了沈谦面前:“大人,流云敬大人一杯……”
沈谦默然不语,流云一直捧着杯子的手微微抖了起来,眼中已经有了点点湿意,符永年心觉有异,想着沈谦上回也推拒了这流云,莫非这女子已经不合他意了,正要开口圆话,沈谦已经接过那只酒杯,一饮而尽。几人均是松了一口气,流云的面上更是慢慢开始羞红起来。
心绪不好,沈谦既喝开了,更是只求一醉,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喝得爽快,大家也凑趣敬得多了些,不过小半个时辰,沈谦就已经醺然。
他昨天一夜未眠,今天又忙碌了一天,这时醉意上头,思绪放空,却莫名就想起了秦云昭。他为她不眠,他为她求醉,她此时又在做什么呢?就是清晨那会儿,她也不往他将军府去,竟是半点也不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吗?
都说一醉解千愁,为什么自己却是更烦闷了?沈谦不想自己在人前失态,起身就跟符永年告罪,要先退席。符永年见他脚步踉跄,连忙唤了流云上前扶好:“沈老弟,这般醉醺醺出去也不好看,我让流云先扶你到三楼雅室喝几杯茶,醒醒酒吧。”
沈谦摇头,却是连身形都不稳了,只是勉强还说清了话:“不用,烦老哥…帮我把靖风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