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房契的事跟秦勇山说了:“其实这样一码归一码的,我也是挺喜欢的,我们欠债还钱,他们收钱是天经地义的,不过阿昭转手就把这人情做了出来,还真是让人没的说啊。”
理是理,情是情,各自有度,这样的亲戚情分才浓,不像另一个小姑子,原来老是夹缠不清的胡搅,倒是觉得所有人都该让着她一样。
李芬忍不住就想起了秦明月,她去了人家府里做了姨娘,秦家不是什么正头亲戚,自然无事都不会凑上去;何况这还是秦明月当初自己求来的事,就让她过她自个儿的好日子去吧,自家两口子还是安稳过自己的才是正理……
“月姨娘这又是何苦呢?”瞧着被秦明月一手打翻在地的那碗燕窝,冯嬷嬷也不恼,唤了小丫头进来收拾好了,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太太早就说过,月姨娘就算不顾自己,也要顾好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啊,那是杜家的子嗣呢,姨娘还是不要任性了。”
“太太既然知道我怀的是杜家的子嗣,为什么要把我关到这里来?我要见老爷!”
秦明月被陈雪娘给软禁到主院的西侧院后,先还一直被当面打杀了张氏和千儿两个人的事给骇着了,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怕得不得了。
现在眼看着过了快两个月了,陈雪娘对她这里再没有什么动静,却把贴身的冯嬷嬷派来主着这西侧院的事,尽心地服侍她,下面的小丫头稍有些饮食上不经心的,冯嬷嬷就扯着耳朵骂,秦明月心思慢慢也活动开了。
杜杨那场丧事做得隆重,哪怕秦明月被关在这院子里,也是知道了一二。开头也伤心了一阵,过后稳了心后,慢慢就寻思了起来,莫不是陈雪娘这唯一的嫡子死了,想着把自己肚子里这个充作嫡子养到膝下?
毕竟杜府硕果仅存的那个庶子是病病歪歪的,下人们私下里都说那是个不长命的。随着她肚子越来越有些显怀,陈雪娘那里对她这边也越来越重视起来,特别是在另请了一个大夫诊了脉,说是十有**是个麟儿之后,陈雪娘更是一天三趟地把补品流水价地送到这西侧院来。
秦明月终于放下了原来一直提着心,胆子一点点开始大了,先是对着小丫头指桑骂槐,见陈雪娘没有反应,这一回更是直接砸了那碗燕窝,嚷嚷着要见老爷,否则就绝食。
冯嬷嬷见怎么也劝不动,掩下了眼中的阴翳,规矩行了一礼:“月姨娘既然执意要见老爷,那老奴就去斗胆帮姨娘通禀一回吧,姨娘千万不要动了肝火,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作死的小贱人,太太要不是顾着她的肚子,她坟头早就长草了,还敢在自己面前充大拿乔起来了!
小佛堂里,陈雪娘手指慢慢拨动着佛珠,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她非要见老爷才肯吃东西?”见冯嬷嬷恭谨应了声是,轻轻哼了一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好饭好菜养着她一条命,还得寸进尺来了!”
“也罢,她既然吵着要见老爷,我就去老爷那里问一声,看老爷愿不愿意见她。”陈雪娘放下了手里缠的那串佛珠,起身理了理衣饰,往主院去了。
秦明月既然要作,就让老爷来好好敲打敲打她得了,省得她在中间还白担着一张恶人皮,这样给她撕破了那点子脸面,也免得她还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猖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