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操起袖子抹干净脸上的泥沫子,转过脸对着那五个巡防营士兵,喝斥道:“大胆!见了本大人还不快快见礼!”
一句话把五个巡防营的士兵唬得连退了三四步,那伍长惊疑着上前仔细打量下眼前这位衣着破旧衣衫的高瘦农夫,待看清了面孔,哐当一声响,手中握着的朴刀掉到了船板上。
“标下见过大人!”伍长低头抱拳拱手,做了个标准的敬礼。
“见过大人!”另四名士兵见状慌忙跟着见礼。
撑船的妇人傻眼了!
巡防营营地依旧明亮如昼。营门正对着的大道上,百米开外,许梁和戴莺莺走在前面,那五个巡查的士兵满脸激动地紧跟在身后。
许梁朝后叫道:“诶,赵果然,你过来!”
身后那伍长急步走到许梁身边,高声叫道:“标下在。”
“你刚刚说黄副使抓到了天狼帮的帮主?”
“正是!”赵伍长点头道:“黄大人怕江上还有那天狼帮主的手下,这才下令小的们全江戒严,严格盘查过往船只。”
“嗯。”许梁点头,赞许地道:“今天你小子事儿办得不错,那船家的银子给了么?”
“回大人的话,给了!”赵伍长道。
“给了多少?”一旁的戴莺莺插嘴问道。
“按大人的吩咐,十两现银子,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赵伍长道。
“嗯?”戴莺莺瞪起凤眼,怒声斥道:“你个小兵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许大人的面睁眼说瞎话,欺瞒许大人!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个士兵能随手翻口袋掏出十两现银子来!”
“怎么回事?说!”许梁一听,顿时也起了疑心,板起脸问道。
赵伍长顿时就叫起了撞天屈,“大人和戴队长容禀,标下真是给的实打实的十两银子,那老妇人开始还不肯收,是标下硬塞到她手里的。”
他委屈地道:“戴队长说的不错,光靠标下一人是怎么也拿不出十两银子来的,今早上刚发了这个月的饷银,兄弟们都没来得及到城里钱庄去存钱就被派去江上巡查了,这银子,是标下和标下这帮兄弟一起凑的。”
“是啊,大人,”身后的其他士兵也跟着解释起来,“那钱是小的五人一块凑齐的。”
许梁听了,神色大缓,停住脚看向赵伍长,歉意地道:“如此,是我错怪你了!你很不错。”他又转向其他士兵,点头道:“你们都很不错!”
“一会回营,每人赏银十两!”许梁大声说道。
“谢大人!”
巡防营里的几位将领惊异地迎着许梁进了议事厅。许梁将云山上发生的暗杀事件向众将一说,众人都气愤异常,纷纷叫嚷着要去灭了谭家两兄弟。
许梁一句话就止住了众将要报仇的气势。
“本官就算知道人是姓谭的派来的,可我们没有证据啊,这事得从长计议。”
“难道就这么算了?”营地警备哨官许青红着眼睛叫道:“大人,这姓谭的想害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知道!”许梁恨得牙都痒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将众将的情绪稳定下来,许梁这才问起黄子仁关于天狼帮主事情来。
巡防副使兼一总把总黄子仁听得许梁问起,顿时扬眉吐气,眉飞色舞,他手舞足蹈地叫道:“大哥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死叛徒童俊吗?哈哈,这老小子用下作的手段夺了老子的位子,我原以为再找他报仇千难万难了,想不到今天我去建昌江关卡上巡查,恰好就看见这老小子坐了艘船进了建昌江,奶奶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果真不错,直到我把那老小子押进了巡防营里,他估计都没回过神来,哈哈,解气,真他娘的解气!”
许梁一愣,没料到这童俊会这么倒霉。待黄子仁乐完了,疑惑地问道:“他一翻阳湖上的草头王,不在湖里呆着,到建昌来做什么?”
黄子仁撇撇嘴,道:“这老小子没说,不过我从他手下人那里挖出点消息,原来这小子想和猛虎帮联手,好像要做笔大买卖。”
“他跟猛虎帮能做出什么好买卖……等等,猛虎帮?!”许梁惊得跳了起来,喜形于色地问道:“童俊关哪了,快带我去!”
众将面面相觑,看着许梁小跑着跟着黄子仁去牢里见那天狼帮主童俊去了。
一个时辰后,许梁和黄子仁重新出现在议事厅。许梁扫一眼仍留在议事厅里的众将,大步走到主坐上坐落,冷然喝道:“诸将听令!”
巡防营众将虽然不明白许梁和黄子仁在牢里说了什么,但见许梁神色,轰然起立,肃然应道:“末将在!”
“传令下去,巡防营全体将士,即刻整装,今夜寅时奔袭马湾,兵围猛虎帮!”
“是!”应喝之声振颤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