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在屋里呆了没有多久,冯素琴送张嫣离开之后,不久便返回来了。她坐到许梁面前,盯着许梁,手抚额头,叹息着说道:“相公,其实张娘娘去见洪承畴,并不是她的本意。张嫣虽然贵为娘娘,却也有诸多无奈之处。”
许梁点点头,深以为然,其实张嫣借故离开之后,许梁便有些明白过来,张嫣久居深宫,轻易不得离京。此次能够随同冯素琴一道来到陕西,明里暗里,她肯定也不得不答应了皇帝或者内阁的一些条件。
“我能理解。”许梁叹道,“张嫣一个女人,即便身负皇家的什么使命,见到洪承畴,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我不会再阻拦娘娘的行踪了。”
冯素琴听得,大大地松了口气。
“对了,明天我想亲自去平凉的皂膏厂看看,相公你陪我一同去吗?”冯素琴忽然兴致悖悖地问道。
许梁想了想,左右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便点头应了。
冯素琴便如同取得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似的,欢喜地再次跑出去。
“我去邀娘娘一道前去。”
待她跑出去了,许梁便扭头问楼仙儿:“素琴什么时候跟张娘娘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楼仙儿眨眨眼睛,“因为张娘娘为人确实很好哪。”
许梁一阵无语。
第二天,待府里准备妥当出门的时候,许梁主动走到张嫣面前,拱手道:“娘娘,适才是下官放肆了!还请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张嫣脸色微红,淡淡地点头,朱唇轻启:“大人客气了。本宫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大人体谅。”
许梁神色一变,紧张地道:“娘娘言重了。”
一旁的冯素琴便催促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许梁和张嫣听了,相视一笑,都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先前的一丝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众青衣卫护卫着几辆马车径直进了平凉府郊外的皂膏厂,厂里的几名主事闻讯迎出大门外。恭敬地将许梁一行人迎了进去。
张嫣还是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对一切都显得很有兴趣。而冯素琴也许久没有来看了,对于一些改进后的新设施,也很关注。于是陪同的几名主事便随着几位大人边参观,边介绍。
许梁和楼仙儿两人反倒是落在后面,颇有些百无聊赖。梁记皂膏厂许梁虽然这两年亲自来的次数少了些,但厂里的一些改动,变化,乃至于每月,每年的收益进项,作为梁记的大掌柜,伍思德都会整理成报告,定期向许梁汇报。是以,对于皂膏厂这两年的变化,许梁心中是有数的。
张嫣和冯素琴两人兴致颇高地绕着皂膏厂左看右看,许梁和楼仙儿两人跟累了,便在旁边的阴凉处歇息。
“啊哈哈,什么风把许大人您给吹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随即一名锦衣青年人满脸堆笑,大步向许梁走来。
许梁笑吟吟地的看着赶过来的青年,微笑着点头,道:“梁子期,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与梁记合作做生意的泾州梁家的大公子,梁子期。梁子期先朝楼仙儿行了一礼,然后才面对着许梁,热情万分:“许兄,如今您是位高权重,子期要见你一面都难。今儿怎么有空到了这里?”
原本梁子期今天也恰好正在附近,听闻底下人报告说看见许梁的马车进了皂膏厂,梁子期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许梁嘿嘿一笑,看向梁子期的眼神颇有些不怀好意。
梁子期立马顿住脚步,一脸警惕地看着许梁。
“许兄,你那什么眼神?”
许梁朝冯素琴所在的方向努努嘴,嘿嘿轻笑道:“今天可不是我要来,而是我家夫人执意要来亲眼看一看。”
梁子期顺着许梁的眼色看过去,待看清了冯素琴之后,惊讶地道:“早就听说许府的大夫人回到了长安,想不到竟然亲自到了这里。一会子期理当拜见一下嫂夫人!”
许梁神秘道:“会的。往后子期拜会素琴的时间怕是多得是。”
“呃?”梁子期愕然,心中没来由地一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不由期期艾艾地问道:“许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你便知道了。”许梁嘿嘿说道。却不明言,直令梁子期不明所以。
许梁和梁子期在阴凉处聊着闲话,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冯素琴和张嫣终于把整个厂区都看完了,便再次回到了许梁这边。
梁子期便一脸欣喜地迎上去,见礼。
冯素琴与梁子期也早就认识,双方客气几句,冯素琴便朝一旁的张嫣介绍道:“梁子期,快来拜见懿安娘娘。”
梁子期将目光落到张嫣身上之时,不由怔住了,心中急跳,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梁子期身为泾州梁家的大公子,自认见过的美女无数,然而无论他曾经见过的哪一个,都比不上眼前这位。
张嫣贵为前朝皇后,举手投足间尽显华贵之气,加上张嫣年纪不过三十,肤色雪白,体态端庄,虽是一身不引人注意的寻常服饰,那种成熟妩媚,却是深入骨髓的。
梁大公子一时间几乎把魂都丢没了,痴痴地盯着张嫣。
张嫣见眼前的男子居然如此无礼地直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也有些羞恼。
“大胆!见了懿安娘娘,还不跪下!”张嫣羞恼,身边的大宫女如儿却是护主心切,立马站出来大声喝斥。
经如儿一声断喝,终算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