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其实也很想将黄子仁留在巡防营,奈何巡防营编制已满,经费又紧张,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将黄子仁弄进去。当下也只得虚应着,只道一有机会便会第一个留给黄子仁。黄子仁听了,也知道许梁说的是实情,说到底许梁在建昌县衙也只是个三把手,上面有个不太管事的知县,还有个久经官场考验,狡猾近妖的县丞。有这么两尊大神在上面压着,许梁做事总要受点制肘。
当下两人在知味楼的雅间内,推杯弄盏,说起穿越前的往事,那一场因拍照引起的穿越事故,两人都不胜感慨。
四坛黄酒见了底,酒席才撤,出了知味楼,黄子仁死活不肯到许府歇息,用他的话讲,鄱阳湖好汉的总瓢把子到建昌主簿家过夜,这个,真不太合适。
又过了两天,巡防营对当日在知味楼抓获的方免和罗百贯等人的审讯工作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巡防营官兵的棍棒和疲劳的轮番轰炸下,猛虎帮的兔爷方免终于没能挺住,将谭二爷授意他暗地里贩卖年轻少女的经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抖露得一干二净。
许梁见了审讯卷宗,大喜过望,立即命令巡防营按名单抓人。但不知他有所顾忌还是怎么的,在一连串的被抓人名单里面,单单没有谭二爷谭志胜的名字。
负责实施抓捕行动的巡防营哨官胡小勇心有疑虑,根据他多年从事捕快工作的经验,他临出发前小心地靠近背着手站在江边与巡防营副使葛乔说话的许梁,好心地提醒道:“大人,这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次证据确凿,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将谭二爷给抓起来,免得他听到风声,提前跑了?”
许梁听了,没说话。
胡哨官以为巡防使大人没听明白,又清晰地复述了一遍,眼看着许梁,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巡防使大人的教诲。
许梁深深地看一眼胡哨官,依旧没说话。
“大人?”胡哨官疑惑地问道。
这时,站在一边的巡防营副巡防使葛乔沉声说道:“胡哨官,大人的手令上写得很清楚,你只要严格按手令抓人即可,其他的,勿需多问。”
“呃,是!”胡哨官终于明白过来上官不说话的意思,当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扭头就走。
看着胡哨官匆匆离开的背影,许梁讥笑一声,“哼,要是这会就把正主儿抓了,那谁来付那些小鱼小虾的赎银钱?”许梁轻叹一声,道:“唉,巡防营的大老粗做事倒还凑合,可想是说到搞经济创收嘛,还得靠我这巡防使来想招啊。”
抓捕工作持续了整整两天,凡是与少女失踪案有瓜葛的猛虎帮众,无论你是撑过船,还是盯过梢,又或者是帮着绑了人,甚至于偶然间对这件事情知情,一句话,只要是兔爷方免兄嘴里说出名字的人,统统地都被抓进了巡防营。
两天时间,近五六十号人手被关进了巡防营,还不许探监,谭大爷谭志成很快就知道了。待他从底下人吞吞吐吐的解释中了解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二弟,谭家二少爷谭志胜贩卖年轻女子的事情引起来的时候,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将谭二爷叫过来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给谭二爷丢下句狠话:“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给我把巡防营时关着的人要回来,否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谭二爷是真不想来见许梁,但他又不得不来。他大哥谭志成的脾气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向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谭大爷说要收拾你,那就绝对不会是关照你,别说是亲兄弟,亲爹都不行。
许梁像是早就猜到谭二爷要登门似的,在巡防营营地的巡防使办公房会见了谭二爷。
一壶西湖龙井经热腾腾的开水冲泡好,在谭二爷面前放一满满一杯。
谭二爷瞧着那热气,又见许梁一脸笑意地过来,便没话找话地说道:“看来许大人这巡防营官兵待遇不薄嘛,这都喝上龙井了。”
许梁轻笑着摇头,道:“谭二爷这回可真说错了。想我巡防营建营至今不足两月,家底浅薄,能顾上温饱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奢望喝上龙井。其实,这龙井是专为谭二爷泡的。”
“哦?”谭二爷大为意外,笑道:“许大人这就太客气了,这巡防营营地距离建昌县城怕也不下二十里吧,谭某刚坐下,龙井就泡上了。就算许大人立马命人去建昌县城采买,只怕也没有这般快的吧?”
“若是临时采买,当然是来不及的。”许梁幽幽地说道:“其实,谭二爷面前的这壶龙井,是本官两天前就备好了的,就等着二爷你上门了。”
谭二爷一听这话,脸色唰地一变,尴尬地道:“……许大人,有心了。”
房内的气氛沉闷下来,谭二爷沉着脸,想着怎么挑起合适的话题,好往让巡防营放人的事情上引。
许梁自觉稳坐钓鱼台,一脸玩味地看着谭二爷,一点都不着急。
谭二爷思索一阵,抬眼正要说话,待见着许梁一副吃定你的神色,不禁怒气上涌,脸色由黄变红,由红变青,末了铁青着脸沉声说道:“许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巡防营怎么着才能放人?”
“痛快!”许梁一拍手掌,欣欣然说道:“本官就欣赏谭二爷这么爽快的人。”
“大人谬赞了,谭某承担不起。您开个价吧。”谭二爷冷笑着说道。
“每个关进来的猛虎帮众十两赎银,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许梁道。
“什么?”谭二爷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