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许江的事情,许常昆和杨氏连着几天都没什么好脸色。w亩裥摹?
一日散朝之后回到东江别院,冯素琴和楼仙儿两人联袂迎过来。
许梁瞧着两人神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冯素琴道:“相公,今早你上朝之后,许江大哥和公公婆婆便收拾了行装,不辞而别了。”
许梁微微一愣,讶异地道:“我记得距离吏部规定的上任时间还有些日子,怎的这么快就走了?”
冯素琴撇过头去,没有回答。一旁的楼仙儿很有些愤愤不平,鼓动着腮帮子叫道:“杨氏认定了许江的事情是受了相公连累,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许梁想了想,以杨氏那种小妇人的性格,生出这种想法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许梁原本对杨氏便不怎么感冒,如此他们走了,别院倒落得清静,温言安慰了楼仙儿几句,便也没作他想。
不料冯素琴补充道:“相公,公公婆婆担心许江大哥的安危,带了人一路护送着许江前往辽东了。我看这次,杨氏是又恨上你了。”
楼仙儿气愤地道:“这老太婆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她也不想想,倘若没有相公的帮持,许江大哥岂能如此轻易就高中进士!现在分配的地方不称心,她倒记恨上相公了!真是岂有此理!临走前还说那种气人的话,真是过份!”
许梁惊了一下,忙细问起许常昆等人离开时的情形,才知道杨氏离开之时,对着东江别院的大门很是数落了一阵难听的话,后来还是许江看不过去了,强行把她拉进了马车走了。倒是许常昆,坐进了马车里便一直未露面。
摊上这样不讲理的妇人,许梁也只能道一声晦气。
许梁担心许江的事情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更糟的情况发生。然而许梁尽管知道事情多半是温体仁做的,一时之间,却难以把堂堂温阁老怎么着。
而且从许江的事情看来,吏部尚书王永光多半也靠不住。想来想去。能够与温阁老抗衡的,朝中也只有徐光启一人。
一个晴朗的午后,许梁借着光禄寺的一点小事情,特意去了徐阁老的值房。
徐阁老的值房内,两名通政司的小吏正帮着整理老本人也没有办理公务,而是在收拾东西。
许梁吃了一惊,急步上前问道:“阁老您这是做什么?”
徐阁老闻言回头见是许梁,便放下手中的一册古卷,朝许梁温和地一笑,招手道:“许梁来得正好,原本我还想临走之前交待你几句,正巧你过来了。来来,快坐下。”
他又看了看值房内几张桌椅上都堆了些散乱的物件,实在不便让人就坐。便摆手道:“屋内乱得很,你随我到外边说话。”
许梁和徐光启两人走到值房外面的过道里,站在树荫之下,许梁脑中还想着徐光启说的临走之前是什么意思。
徐光启目光朝另两个值房看了一眼,然后看着许梁,轻叹一声,道:“许梁,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城,视察边关了。”
许梁惊得合不拢嘴,茫然道:“怎么……这么突然?”其实是许梁是想说。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今日一早,陛下把我召进宫去,才说起此事。”徐光启解释道。他见许梁惊疑不定的样子,便接着说道,“其实也不算太意外。”
徐阁老目光落向远处的宫殿,目光忧虑,缓缓说道,“西边动乱。边关驰废,陛下早有派人巡视九边的心思,只是前阵子忙着科举的事情,加上曹阁老和成阁老相继离去,此事才拖延下来。唉,”徐阁老看了许梁一眼,自嘲地道:“原本这事该是成基命去的,如今我顶替了次辅之位,自然轮到我去了。”
内阁大臣替天子巡视边防,是大明历来就有的做法,许梁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然而大明九边,一一巡视下来,历时绝对短不了。如今正是许梁在朝中最艰难的时候,如果缺了徐光启这位内阁次辅在朝中罩中,许梁日后的处境就非常危险。
许梁喉咙发紧,问出来的话都得嘶哑。
“阁老此去,多久回朝?”
徐阁老仰头想了想,语气也变得飘乎起来。
“看吧……快则三四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许梁听了,身形微晃,差点没背过气去。以他和温体仁的紧张关系,徐阁老只消一离开京城,温体仁必会变本加厉对付自己。
许梁只感到浑身一阵无力感,使劲闭紧了眼睛,让黑暗包裹一阵,才睁眼,朝天上刺目的太阳瞪了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朝徐光启拱拱手,勉强挤出话来:“如此,我祝阁老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说完,许梁整个人都没精打彩起来。
徐阁老眼光毒辣,定定地瞧着许梁半晌,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许梁的肩膀,轻声道:“我走之后,你在朝中要多加小心。”顿了顿,他自己也觉得这话出说来是如此苍白,手上便加重了些力道,嘱咐道:“一切,等到我回来。”
徐阁老如此说,虽然不能给予许梁什么实质性的保证,但到底是徐阁老的一种态度,许梁便沉重地点点头。
徐阁老知道给不了许梁什么有力的庇护,便转移了话题,道:“对了,许梁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许梁看着他,扯出个笑容,摇头道:“原本就是光禄寺里的一些小事情,既然阁老明日就要起程了,这些小事情就不拿来打扰阁老了。”
“也好。”
自内阁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