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卷起漫天尘土,接连撞翻了四五个挑担走在街边的路人,在挑担人的大骂声中,绝尘而去。
谭二爷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尽管那赶车的车把式技术很稳,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然而马车连番狂奔下来,谭二爷全身的骨头都快要颠散架了,但谭二爷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抓紧了马车窗边,他顾不上那几个挑担人的骂声,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现在的谭二爷来说都显得尤其的珍贵。
马车带起一阵风声,堪堪停在了西门街一条巷子内,谭二爷冲出马车,差点被尚未停稳的马车带倒到地上,他一把推开想要上前搀扶的车把式,冲上那扇紧闭的大门,连砸了三下大门。
“谁啊,这么没规矩……”开门的下人一声喊,声音生生咽了回去,“哟原来是二爷回来了。”
谭二爷不理他,问了句:“林有才现在在哪?”
“二爷,他还在后院里。”下人答道,想要再说两句,却见谭二爷风风火火地已经跑进了游廊尽头。
谭二爷进了后院,见那林有才正撅着屁股,嘴对着烟筒正朝一口大锅底下吹风。
谭二爷上前一把拉起林有才叫道:“你现在赶紧从后门走,去马湾猛虎帮那里躲着,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谭志胜派去的。”
“二爷,俺这一锅就快要好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等俺这锅出料了再去不成么?”
林有才眼盯着热气腾腾的锅内,一脸可惜地表情。
“叫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话,抓你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谭二爷怒叫道。
“啊?”林有才这才真慌了神,他转脚就要朝边上一间厢房走去,却被谭二爷一把拉住。
“还要干什么?快走!”
“二爷,俺这些日子的手稿还在屋内呢……”林有才急道。
“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手稿!”谭二爷快被气昏了,连拖带拉,将林有才拉到后院的一扇小门边上,对早等在那的下人说道:“你带着他赶快到马湾去避避,路上不要停歇!”
下人点头,带了林有才就走。林有才边跟着走边回头喊道:“二爷,屋内的手稿!”
“知道了!”谭二爷气呼呼地叫道,见林有才走远了些,心里头大松了口气,回头就要去厢房内找林有才所说的手稿,便听得前院传来惊叫声:“几们官爷,这里是私宅,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哎,不能进去……”
谭二爷听得心一紧,快步朝那厢房跑去。
大门外,许梁沉着脸看着门前停着的这辆马车,记起这正是在街头拐角的地方超过自己一行人的马车,心里头一沉,有种不妙的感觉。他见那门子和车把式还在大门口拦着不让捕快们进屋,冷喝道:“官府捉拿要犯,若有阻拦,一律按同党论处,来呀,将这两个同党抓起来!”
许梁又命令道:“去四个人,守住宅子后院,四人人守在门前,其他人,给我冲进去搜。”
众捕快高声应喝,燕七一马当前,带着捕快们推开大门冲进了院内。
“哎,官爷,你们不能进去啊,这是私宅!”那门子苦苦叫道。
许梁冷嗤一声,抬脚就进了院内,身后两名捕快紧跟着进去,隐隐将许梁护在中间。
先前跟着燕七进来的二十多名捕快已将院内各房的人都赶了出来,由两名捕快看着,其他人正仔细地搜索着。未几,一名捕快跑到许梁面前,报告道:“大人,后院有情况。”
许梁闻言,快步走进后院,只见后院一侧堆满了柴火,院中间两口大锅,七八只大水桶,锅内正腾腾地冒着热气,锅边上一只一米长的烟筒歪歪地扔在一边。
许梁走到锅前朝锅内看了眼,立马就认出这正是皂化反应快完成的液体。
“林有才呢?抓到没有?”许梁喝问道。
院中的几名捕快都摇头。
这时,燕七押着名三十左右的锦衣男子走了过来,燕七道:“大人,卑职在边上厢房内抓到这个正在藏匿东西的人,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手稿。”
许梁接过燕七递过来的手稿,瞄了眼,收入怀中,转身看着这锦衣男子,问道:“林有才呢?”
谭二爷咧了咧嘴,轻蔑地看眼一身绿色官袍的许梁,冷笑着说道:“草民不明白这位大人在说什么,什么林有才?我府里没这么个人。”
许梁道:“少给我装蒜!”他对院中捕快说道:“给我各处房间仔细地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该死的林有才给本官找出来!”
“是!”众捕快轰然答应一声,四散开去,偌大的宅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哎,这位大人,”谭二爷冷笑道:“草民还真有些糊涂了,大人这般兴师动众冲进草民的房子内,又是搜又是查的,大人可有搜查公文?”
“公文?”许梁意外地看了一脸冷笑的谭二爷一眼,道:“本官正在全力辑拿一在逃的纵火犯,有人举报犯人就藏在这宅子里,怎么,本官不能进来搜上一搜?”
“哈哈!”谭二爷仰天大笑,道:“这位大人你要搜查犯人,只要有知县老爷的搜查批文,草民自然是全力配合,倘若没有批文么,这位大人,想我谭志胜在建昌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不比那些苦哈哈的泥腿子,大人,今天你要是拿不出搜查批文,说不得谭某非得告大人你私闯民宅,欺压良民之罪!”
许梁冷哼一声,道:“原来你叫谭志胜,呵,你这刁民就嘴硬吧,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