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柔儿挽着杨老汉走上前来,杨老汉自然是连连感激。然而军营必竟是纪律森严的地方,杨老汉和柔儿便由两名青衣卫安置在离军营不远处。
许梁和黄道周进了军营,司马求道和贺虎臣闻讯赶来相见,将军营的情况禀报一番,许梁勉励一番,安抚众人。
司马求道道:“大人,军中粮草尚有不足三日的粮草,须得尽早筹备。”
军中断粮,可是大事情,许梁也不由得上了心,便朝黄道周看去。
黄道周摊手苦笑道:“大人,您也别看下官,如今京师九门紧闭,下官手上就是有钱也买不来粮草。一切,还得待城门开启之后,再进城购置。”
许梁缓缓点头,当即道:“也只能这样了。司马将军,贺将军,向周边百里范围散布探哨,一防有变。另派人时候注意永定城门,一旦城门开启,便立即禀报于我。”
“是。”众人都应道。
永定城门两日后终于开启,许梁得到消息,便与黄道周,铁头等人一道进城。整个北京城由于后金兵的进犯,九门紧闭这许多天,无论城里城外的人都闷坏了,是以,许梁等人在正阳门大街上一路走来,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临待的客栈酒楼的伙计也站在门外卖力地招揽着生意。
暄闹的街道上,不时策马奔过一队队传信的明军,马上的军士一边高喊着“八百里急报”,一边策马奔向京城内城,看样子是去兵部。
许梁此次进城,首要的目的也正好是前往兵部,是以,他的马车一路不停,穿过正阳门大街,经过守卫一番盘查,进了正阳门。马车停在了兵部衙门前面。
许梁和黄道周下了马车,吩咐铁头与赶车的杨老汉,柔儿及一干侍卫守在马车旁,自己整了整官服。朝黄道周点点头,当先昂首挺胸地登上了兵部正门的石阶。
值守的兵部守卫兵丁见许梁年纪轻轻,却是一身从三品的绯红官袍,偏生走得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根本就视门口守卫如无物。兵丁心中坠坠不安,但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位是京里头哪座衙门的大人,便陪着小心虚拦道:“两位大人,来兵部可是要见哪位大人?”
兵丁口中说着两位大人,其实目光一直紧盯着许梁。
许梁轻咳一声,道:“本官陕西参政许梁,要见兵部职方司郎中孙元化孙大人。”
兵丁一听许梁竟然是陕西的参政,根本就不是京官,神色便不如方才这般暖和了,不知不觉间就拿出了天子脚下兵丁的派头。语气也淡了不少,往左走一步,却是实实在在地拦在了许梁面前,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陕西的参政大人,咱们孙大人早就不是职方司郎中了,孙大人如今是兵部侍郎。这位许大人远道而来,想必是没有预约的吧?咳咳,那个孙大人公务繁忙,不是谁想见便能见的。”
许梁一愣,看着这兵丁拦在自己面前。一只脚尖在地上点啊点的,便道:“那就劳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陕西参政许梁求见,孙大人听见本官的名讳。必会出来相迎的。”
兵丁听了,瞥了许梁一眼,语气依旧冷淡:“小的负责守卫兵部,职责所在,轻易不得擅离。”
许梁听了,登时就气乐了。看门的兵丁不负责通传,还有不得擅离的道理?忽见那兵丁靠在腰上的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了捏,朝许梁挑了挑眉毛。
这种手势许梁太熟悉了!旁边黄道周见状,怒气上涌,便要上前喝骂,许梁拉住他,伸手在兵丁手上拍了拍,二两碎银子便不着痕迹地落到兵丁手上,许梁意味深长地笑道:“有劳差爷通传一声。”
兵丁一掂量手中的碎银子份量,见足有二两之多,登时脸上就笑开了花,冷淡之色转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朝许梁满脸堆笑地道:“许大人稍等,小的这就为您禀报。”
说罢,那兵丁一路小跑着进去了。
黄道周看着那兵丁的背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岂有此理,堂堂兵部,居然连个守门的兵丁都敢如此刁难!”
许梁倒是不以为忤,淡然地道:“道周,天底下的衙门都差不多,看开了,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黄道周听了,抿着嘴唇,仍旧是一脸愤愤然。
不久,便听得兵部衙门内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孙元化老远看见许梁,便拱手招呼道:“当真是许大人到了,快请进来。”
许梁朝着孙元化走去,也拱手笑道:“恭喜孙兄荣升部堂高官!”
孙元化谦虚地笑笑,黄道周施礼道:“下官平凉同知黄道周见过孙大人。”
孙元化摆手,亲切地道:“黄大人不必多礼。”
当即,孙元化将许梁和黄道周两人迎进自己的单独的办公房里,孙元化招呼兵部的衙差给许梁两人上了茶水,热情地招呼着,笑呵呵地问道:“早先便听说陕西洪承畴领着一支两万人的勤王军进京了,当时我便在猜想许梁你会不会来,没想到果然是你。呵,若是恩师徐光启知道许大人也进京了,必定十分高兴。”
许梁陪笑,上下打量着孙元化,短短半年未见,孙元化便由兵部职方司郎中一跃而成为兵部待郎,升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许梁感慨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孙兄位居兵部,转眼间便是部堂高官了,这番际遇,着实令我等艳羡哪。”
孙元化道:“许大人说这话可就是在笑话我了。孙某在兵部混了近十年,也才刚刚升任侍郎一